凛冬不再来(141)
沈凛沉默地听完她毫无保留的剖白,眼神清寥,握住她的手腕和肩。她恼怒地要挣开这试图息事宁人的拥抱,却被他强势地搂进怀里。
“滚开!别碰我!!”
她挠他手臂的指尖都在颤抖,一点也不想要他的说法和解释了,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窘迫的地方。
为什么他能把“爱”这个字演得这么好,当初将计就计是如此,那天在山上的眼泪和奋不顾身也是如此。这就是他的爱吗?为什么最后上当、难过的只有她,为什么声嘶力竭的又变成她。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的小臂已经被抓出血痕,依旧恍若未闻地把她抱紧,把她的尖锐攻击和泪水都一起揉进身体里:“你说你在意我,我很高兴。谢谢你。”
姜苔脱力地屈膝,眼眶酸痛地坐到地上。
沈凛还是不松手,半跪在地板上抱紧她,下颌抵住女孩乌茸发顶:“你有权利对我发脾气,但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生气。”
他越温柔,她胸腔越酸涩,闷在他怀里恶言恶语:“你让我恶心,你骗我!”
“哪件事?”
姜苔此刻无暇去分析这三个字还包含了什么,她隔着衬衫袖子狠狠咬他手臂内侧:“你说过不会喜欢上别人,那和你同居的女人是谁?”
沈凛拧眉,小臂肌线微微绷紧。他怔了怔,没阻止她咬人的行为。温凉薄唇附在她耳尖,低声说:“苔苔,这是你的房间。”
怀里的人动作略微僵住。
沈凛这才想通她发火的原因,安抚地摸摸她紧弓的后背,如实道:“房间里的被子、洗手间里的洗漱品都是很久之前买给你的,没人用过。”
姜苔皱着鼻梁,抬眸看他:“你给我买这些干什么?你知道我一定会来吗?”
“不知道。”他指腹摩挲她柔嫩脸颊,顿了顿。或许清楚这种做法会让人毛骨悚然,声线也黯淡,“很想你的时候就会买你的那一份放着,不知不觉就买齐了。”
反正身边没有空位留给其他人。所以他靠着想念,把另一半属于她的空间填满了。
她觉得匪夷所思,还是不太信。
沈凛牵她起来,手掌搭在她后腰往房间里推:“墙上那幅画,是你的生日礼物。”
姜苔懵懵地往前走。
白炽灯打亮,墙上的画是她以前追过的日本漫画家的科幻漫手稿,这位漫画家也是她创作出同类题材的灵感缪斯。他靠着那本漫画早就把钱赚够,脾性古怪孤僻,拍卖会高价回收过好几次他的手稿都不成功,没有外传机会。
手稿之一的画在画框里,外有塑膜保护。落笔处是签名,甚至有To Belly这一行字的真迹落款,时间是一年前。
她眼睛都没离开这幅画,问道:“怎么拿到的?”
“去年在东京出差,机缘巧合下见到他本人。”沈凛言简意赅,“我用一个专利小机器人和他做了交换。”
姜苔注意力转移:“你见到他本人?他没公开过脸,是参加什么活动吗?他多少岁?高矮胖瘦——”
多余的话语被倏然凑近的一张脸截停。
沈凛俯身,偏额盯着她漆黑深长的睫毛,指节屈起蹭掉她未干涸的泪珠:“你刚才说,我是你的。”
姜苔差点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后又有些羞耻。几分钟前的怒火还历历在目,谁知道会是一个误会乌龙。
她用平静掩饰羞窘,理直气壮地咕哝:“你本来就是我的。”
幼时是她的玩伴,如今是她的哥哥,是她的所有物。她曾经以为焦莱和沈凛都是母亲送给她的礼物。
可现在发现,原来送给她的只有沈凛。
幼稚霸道的姜苔法则里:事随她心,世遂她意。
她有制定规则的权利,她什么都不缺,美好到无与伦比。她甚至不需要世俗意义上的钱财,只要能让她开心,时时刻刻把她放在第一顺位。
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凭什么留在她身边。
沈凛点头:“你说得对。”
当年他肩上负担太重,养母恩情未还,又身无长处,他甚至都不是自己的。努力这么久只是为了一个能做主的资格,终于能对喜欢的女孩给出承诺。
“姜苔,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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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爆发过后是精疲力竭。
姜苔今晚还喝了许多让脑袋有些发疼的酒,从浴室出来后就穿着沈凛买给她的睡衣,坐在床上打量他简约的房间。
床角有件她在鞍岭穿过的白T,床头柜上放着她送的ipod。她打开时发现还有电,播放历史是她那年要做口语演讲前的排练录音。
她没好意思听16、7岁时有些紧张磕巴的录音,把ipod若无其事地丢了回去。
沈凛在洗衣机那处理姜苔换下的衣服,内衣裤不能机洗,由他手洗。
他身上的衬衫在刚才给她吹头发时全被打湿,索性脱了丢在浴室里,还没来得及去衣柜里找衣服,又看见光着脚的姜苔跑到冰箱里拿水喝。
“你生理期快到了,不要喝冰水。”
沈凛经过厨房把刚才的温开水重新倒了一杯,大步走过去,一把揽住她腰身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房子小的好处就是,他没走几步就把人从冰箱前拎走。姜苔盘腿坐在沙发上,咕噜噜喝了一大口,余光从透明玻璃杯里看他。
男人薄肌紧实,骨骼挺拔有力,比起以前的少年人身材。如今成熟男性的肌肉轮廓多了几分性感,顺着人鱼线条蔓延进黑色长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