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不再来(49)
“可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姜苔显而易见地不高兴,气势汹汹地逼问,“你这人怎么总说话不算话!还有刚才那个金思蔓,听语气就不像是第一次给你送礼物了!我们是朋友,你居然背叛我!!”
她意识不到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现在就算是早上一块吃早饭和坐车来学校,她也总在和魏柯生煲电话粥,聊昨天的电影、周末看的话剧。
而今天唯一说了这么一大段,也只是斥责他让她不开心了。
沈凛没再看着她瞪圆的眼睛,只是偏开脸,语气极淡地开口:“谁和你是朋友。”
那样一张薄情寡义的脸,说的每一个字都表现出他的无所谓。
这句话简直让姜苔的怒气值达到顶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气得一时失语:“你!你……那你滚啊!!!”
可是说完让他滚,先气冲冲走开的是她自己,好像再多看他一眼都要被气得冒烟儿。
沈凛站在原地看她背影。
良久后,他抬起手背蹭了蹭下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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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姜苔和魏柯生去看了一部重映的蓝光电影。
逛完街回来,她从车后座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上还有打游戏剩下来的硬币,走起路来当啷响。
连同脑袋上的那个可爱的丸子头也随着她不着调的步伐晃了又晃。
“沈凛,好重!”
她一进院门就在喊,臭着一张脸穿过前花园还是不高兴,完全忘记几个小时前还在和他吵架的事。
应声而来的是焦莱,忙帮她提那些包:“在外面吃了吗?我煲了汤。”
“吃过了,但我还是想喝碗汤。”
“好,去洗个手。”焦莱边把她的包拎上楼,边说,“我马上端出来。”
进到会客厅,姜苔才不情不愿看了眼楼梯间紧闭的那扇门:“沈凛呢?”
焦莱避重就轻地说:“回来一趟又走了。”
姜苔拿起调羹,脸色不佳,吹了吹汤里的滚烫热气,又放下勺子。趿拉着毛拖往楼梯间的门口走,径直推开了门。
一切如常,但是乌龙不见了。
书包也不在,连带着乌龙的笼子和猫粮都被拿走了。
不是吧……她木着脸在他房间扫视一圈,真的“滚”了?
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些,是脸上挂着个拮据笑容的焦莱,她手在围裙下摆卷了卷:“刚才阿凛打电话说这几天不回来了。”
姜苔面色不改:“噢。”
焦莱当然看得出两个孩子应该是闹别扭了,委婉地说:“苔苔,阿凛要是哪里对你不好,你就告诉焦姨,焦姨帮你教训他。”
“没有。”她转过身,语气硬梆梆,“我只是来拿一下我的东西。”
“哦,好的。”
听见身后焦莱脚步渐渐离远的动静,姜苔皱起眉毛,鼓着腮对准他床上的枕头,恶狠狠地锤了好几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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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沈凛依旧没回来。
周日,来家里做客的是魏柯生,陪着姜苔在网球场玩了小半天:“你怎么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在看谁的消息?
姜苔兴致缺缺地否认:“哪有看消息,我只是在搜下周画展的门票什么时候能开售。”
手机页面打开的也是浏览器。
只是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搜了一句:离家出走两天……
“好吧,我今天很不开心。”姜苔挫败地关了手机屏幕,把网球帽子掀开,随手丢在一旁。
魏柯生也没问是关于谁惹她不开心,窸窸窣窣地在网球包里找了些什么,而后凑过来给她挥了下手:“给你看个好玩的。”
难得冬日出大太阳,姜苔运动完都出汗,懒洋洋地撑在草坪上:“什么?”
他伸手挡了两秒钟视线:“拿着。”
姜苔手里无缘无故地多了一朵玫瑰花,开得正鲜艳,她哭笑不得:“好土啊,你哪儿学的?”
魏柯生故作正经:“你不喜欢,那就烧掉咯。”
他打了个响指,姜苔眼睁睁看着那朵红玫瑰在手里自燃。火光里冒出青蓝色的气焰,她终于有些惊讶地笑了出来。
第20章 你怎么抱的
从沈凛来到深州和她重新见到的那一刻起,姜苔就没少和他闹过别扭。只不过都是她单方面地选择不理他,又单方面地原谅他。
沈凛有时候像一块沉默寡言的磐石,是软硬不吃的棉花。
她任性犯错,她无理取闹,他都被动承受着。不会转身离开,也不会刻意求和。
但姜苔微妙地意识到这次不太一样。
她产生了“沈凛居然有脾气”的念头,而且慢慢转化成“沈凛居然又对她发脾气”。
周末两天下来,姜苔和往常一样,甚至将自己玩乐的日程排得更满。她每天都要发动态来彰示过得多饱满,前段时间在港城过圣诞节懒得修的照片都重新发出来。
于是不在家住的沈凛偶尔刷一刷朋友圈,几乎都被她的生活占满。
她戴着麋鹿发卡和魏柯生在圣诞节的维港烟火下自拍,和魏柯生一起在家里的游戏房里大战上百回合,发的战绩图里显示他们的ID是刚换的情侣网名。
她拉着方好好、应桐他们一起去新开的那家密室逃脱店里玩,市立图书馆看海、参加漫画师的签售会……还去了姜霆的分公司大闹天宫,也是她嘴里的“打卡”。
沈凛面不改色地刷完这两天她所有的新动态,一个点赞都没有给。
合上手机,闭目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