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还(2)CP
“哎呦,放心吧,我几趟腿就搬上去了。”
结果现在就是老顾端坐在凳子上岁月静好的抡小锤,砸钉子,然后再把箱子里各种荣誉奖状一副一副的取出来,挂上墙。
而小顾苦哈哈的楼上楼下,一趟又一趟的搬。
“我说您老等全搬完再挂不成吗?”
顾言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的亲爹跟聋了似的,伸手把刚挂上的一个相框又摘了下来,估摸是年份不对,搁箱子里扒拉了几下,又重新拿出来一副挂到了墙上。
“别急······别急······”
这算是他家的一大特色,顾怀源喜欢把他自己和顾言的荣誉证书和奖状什么的按年份排列挂墙上,爷俩儿战绩不菲,家里一面墙上根本不够用,是林兰下了死令只让折腾一面墙,顾怀源才只把近年份的一些挂出来。
家里来人最先撞进视线里的就是这压迫感满满的满墙荣誉,来人一般先是一怔,再天花乱坠的夸上一通。然后顾怀源摆摆手,嗐,哪里哪里。
嘴上很谦虚,心里很受用,乐此不疲。
顾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面感叹自己命苦,一面拔脚往门外走去。
借用词一句,你搬或者不搬,行李就堆在那里不增不减。搬吧,早死早脱生。憋着一股子劲,正要往楼下冲,结果刚一冲出门口,就急刹住了脚步。
刚遇见过的那人还站在对门,他并没有进门去,握着门把手咔咔拉了几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顾言放慢脚步,沉默着侧身绕过那人,正要抬脚下楼去,一个念头突然出现的脑海里。
不会是小偷来踩点的吧。
如果是主人干嘛不进门,如果是客人那看见主人家锁门,应该早就走了啊。
想法一经产生,顾言怎么想怎么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他悄悄扭头又看了一眼,那人眼眸隐在帽檐的阴影里,只能看见下半张侧脸,突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
内心冷哼一声,绝对不正常,谁家好人大白天的黑衣黑帽的。
短短几秒里,顾言脑子里冒出好几个方案:要不报警,不行,没证据报警没用啊;要不直接拆穿他,傻子才会就地承认呢;要不假装跟他搭话,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头顶有声音冷冷的砸下来。
“让开。”
顾言蓦地抬头,一眼望进帽檐阴影下晦暗不明的眸子里。
烈日当空的午后,任谁出来一遭都得惹上一身热乎乎的汗,可顾言总感觉那人身上挂着森森的寒气似的。
紧张之下他甚至还咽了咽口水,然后哦了一声,侧了身子。
用脑子里蹦出来的一句形容词,像只没温度的鬼。
黑色身影很快拐下楼梯,等脚步声消失,顾言从楼道的窗户往下望,看见那人正从单元楼门口走出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这只“鬼”突然转头朝楼上看过来。目光在空气里相接,顾言心下一惊,慌忙蹲下身来。
啧!不会也被盯点了吧!
第0002章
搬新家的第一晚,顾言就失眠了。
新家有点老破小的意思,但地处市中心,市井繁华,交通方便,又因为街巷皆深,所以不算嘈杂。
他趴在窗台上往外望,远远的能看见有几棵树的轮廓,立在漆黑的夜里鬼魅似的。白天的时候,能看见外面的护城河,修着高高的堤坝,人迹罕至,连声鸟叫都听不到。
当时买房子的时候,顾怀源就是看中了这个房间的安静,才定下了这里。
顾言回床上仰面躺着,手机轰轰震了两声,手指抹开屏幕,是肖进那个孽畜发来的消息。
地球酋长:小言言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地球酋长:[咬手绢]
顾言垂着眼皮,动动拇指。
正切:滚。
地球酋长:不爱了,就这一个字,我就知道不爱了。
顾言早就习惯了肖进发疯,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去一边,阖起眼来养神。没养几秒,手机又接连着轰响了起来。
地球酋长:连消息都不回了是不是
地球酋长:苍白了,无力了,一个被窝睡过的人,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渣男!
顾言被他膈应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说的也没错,确实一个被窝睡过。
和肖进的革命友谊,算起来大约是从他们降生到世界上那刻建立起来的,当年从一个产房里推出来,又住在一个筒子楼里。楼里的孩子不少,偏偏最迥异的两个成了死党。
一个典型别人家的孩子,证书奖状拿到手软;一个大大咧咧皮的要死,天天被他爸满楼道的追着打。
顾怀源不大喜欢肖进,缘由很简单,成绩一般,皮猴一个。早年间肖爸赶上了时代红利,一朝发家,这让顾怀源对肖进蒙上了一层暴发户子弟的滤镜。
奈何俩小孩从小玩的最好,连脸都没红过一次。肖进经常跑去找顾言,俩人呆在一个屋里,一个在题海里做题做到乌烟瘴气,一个沉迷在游戏机里混战到硝烟四起。有时候太晚了,肖进就和顾言挤一块睡一宿。
这厮睡眠质量极好,睡美了呼噜能打的震天响,孽畜这么晚还不睡的原因不多,顾言了如指掌。
正切:游戏输了几局?
地球酋长:[大哭] 七局
地球酋长:掉到铂金了都······
正切:[地铁老人看手机]
顾言侧身躺着,头枕在曲起的胳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肖进闲聊了几句。手机屏幕的光耀的他眼珠发胀、眼皮发沉,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的,几乎都要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