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看着你的(67)
同一时间,邢之庭心里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但那个人没有准备说关于魏韵雪的任何信息的意思,他按响了床头上的呼叫铃。
顿时呼啦啦一群医生走了进来,邢之庭感觉自己像待宰的猪羊,没有半点尊严可言。
但这都没什么关系,他只想知道魏韵雪在哪里。
没人提起这件事,就好像魏韵雪没有存在过一样,邢之庭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他没日没夜的睁着眼睛,目光一直盯着门口。
“韵………雪……”
他的食道被烧伤了,连字都吐不利索。
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像一个被抛弃在病房里的透明人。
在此期间只有邢梓轩和张邵明来过。
他抓着张邵明的胳膊,第一次求一个人:“……告、诉……”
张邵明也是一副被抽取精力的样子,整个人丧丧的,连说话都提不起来精神,他望着邢之庭满眼的血丝,终于还是没忍心:“韵雪……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拖着你从火海里爬出来,只剩下……”
他说不出口,豆大的泪珠子砸了下来,他神经质地磨牙,发出骇人的咔咔咔声,他继续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你这条命是韵雪给你的。”
邢之庭的表现比张邵明还要痛苦,他努力瞪大眼睛,没有一滴泪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来,他无能地张着嘴巴。
这一刻他像是死了。
而后的日子里,他表现得与常人无异,拖着像枯鬼一样的面容,他有时候还能露出微笑,他把魏韵雪生前的衣物全部夺了过来。
魏晓东每次看到他就骂,从一开始动刀动枪到看到他熟视无睹,只当他是一个有形体的幽灵。
最后邢之庭用自己的一切换回了魏韵雪的骨灰。
其实也不是换的,深夜里邢之庭潜入魏家把魏韵雪的骨灰盒偷了出来,留下了一沓支票地契以及各式各样的财产转让证明。
魏晓东暴跳如雷,而邢之庭早已带着魏韵雪的骨灰踏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旅途。
他选择了威尼斯的一个瓦蓝瓦蓝的湖泊旁定居,在一个清晨在幻觉中吞枪自尽……
他不想放弃魏韵雪留给他的生命,但一个人……实在是太痛苦了。
子弹绞烂喉咙的感觉并不疼痛,反而有一丝解脱,冥冥中他看到了魏韵雪笑着向他张开了手。
邢之庭感觉自己慢慢变轻,最后落到实地——那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深处的一个小木屋。
雨林深处,浅浅的溪水旁停着两辆灰色皮卡,在溪水尽头有一间废弃多时的小木屋。
邢之庭从黑暗中苏醒,眼前一个四十厘米左右的收音机静悄悄地坐落在木屋中央的圆桌上。
一个男人在收音机面前敲敲打打。
那是白皙小巧的一张脸,男人皱着眉头对着收音机敲敲打打,嘴唇不悦地往下压,嘟嘟囔囔地说:“不是说探险吗?这个什么东西。”
邢之庭无言地走上去,一把将魏韵雪抱在怀里,魏韵雪穿的是兜帽卫衣,只是空荡荡的一件,邢之庭的大手抚上去,可以明晰地感受到掌心的温度。
还好一切是幻觉。
他的宝贝,温热的宝贝。
魏韵雪被他这一弄臭着脸语气不好地说:“你干嘛?”
邢之庭吸了他一口,直到对方吱哇乱叫才松开。
魏韵雪无助地挣扎,后仰的身体碰到了收音机上的某个按键。
收音机咣当一下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像是两块金属之间相互摩擦之后的声响。
那个男人留下的声音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祝各位旅人有个愉快的夜晚。”
录音机里的话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块石头给砸破了。
顾墨洲逆着光,手里还掂量着另一块石头,他好不客气地评价:“故弄玄虚。”
然后他瞟了一眼抱着魏韵雪的邢之庭,那意思很难以琢磨,不知道是惊奇还是怪异的嫌恶。
邢之庭根本没带怕他的,一双眼睛沉沉地看向顾墨洲。
这时又进来两个人,李长卿怀里抱着一捆材火,后面跟着手里拿着一串鱼的时辞年。
他们看到邢之庭抱着魏韵雪无一不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你不是最讨厌魏小少爷吗?今个二爷是怎么了,难不成就和魏韵雪独处的这一小会儿爱上他了吧?”傅郴行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上牙和下牙一磕一碰尽是是一些酸倒牙的话。
魏韵雪骂骂咧咧地跳到地上,根本不屑于给任何人好脸色:“谁要你们喜欢,搞清楚,是你们邀请我来的。”
枪挑着血淋淋的兔子,商序砚这时也进来了,他笑着问:“怎么又吵起来了,我当时问了你们要不要带上魏韵雪,你们都没阻止昂!”
“谁知道他真来!”邢梓轩嗤笑一声,但笑眯眯的眸子没有从魏韵雪的身上移开。
魏韵雪显然被气极了,他把那个收音机举过头顶重重砸向了邢梓轩,邢梓轩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弄的一愣,竟然没躲过去。
他不不明白,这个平日里嘴上嚣张跋扈但在他们这一群人面前软得像兔子一样的人怎么突然就张狂成这样。
他们这个群体看不上魏韵雪,他们也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单纯地对这个漂亮的小少爷怀揣着恶意,想看他哭,想折去小少爷的傲骨,让他在自己面前求饶,捉弄已经是常态了,更过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
小少爷单纯的很,虽然嘴上不讨饶,但他们一勾手,还是老实巴交地想和他们做朋友。
“哦哦哦。”
“哇塞!”
“劲儿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