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看着你的(8)
“好吧好吧”魏韵雪应了一声,将棉签丢掉,最后嫌单手涂药烦了,干脆用嘴巴叼着衣服,双手去抹药。
云锦绸缎长衫的尾摆被魏韵雪含在嘴巴里,湿漉漉的。
邢之庭呼吸沉沉,眸子晦暗不明,喉结轻轻滑了一下。
“我来帮你抹吧!”邢之庭也没等魏韵雪答应,就把药瓶拿在手里,往掌心倒了一大坨。
魏韵雪顺势将衣服松开,等待邢之庭服侍。
还真把自己当仆人了,邢之庭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为魏韵雪似有非有的情意恼火。
如果魏韵雪真的对他有意,为什么还要招惹邢梓轩和时辞年,下手不由重了几分。
“你轻一点啊,好痛。”魏韵雪软乎乎地抱怨,然后狠狠拍了邢之庭的手一下。
小手白皙透亮,打到邢之庭手背上简直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这巴掌分明是威慑性多一点。
邢之庭也不恼,可能是他被魏韵雪这一身娇软的皮肉给拢住了。
初出茅庐就遇上了顶级魅魔。
“好了。”邢之庭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魏韵雪上好了药,耳朵红红的,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将药瓶子丢给魏韵雪就跑。
“呆头鹅。”魏韵雪看着落荒而逃的邢之庭,难得呆怔了一秒,而后眉眼一弯,顿生波光粼粼。
第5章
鎏金色的叶子落到地上,百年银杏孤独地在庭院里坐落着,魏韵雪靠在树下的梨花椅上甚是百无聊赖,几枚玫瑰豆蓉酥零零落落地被摆在食盒里。
糕点渣子沾到脸上,魏韵雪也不管,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捏着一块甜酥放在嘴巴里嚼嚼,然后叹了一口气。
好想出去玩哦!他马上都要无聊得长蘑菇了。
在魏家出事之前,他是一点都闲不住的。
平常是一有功夫就拉着几个同龄人出去玩,什么打牌、跳舞、赛马样样精通,再不济去听美娇娥唱小曲,或者几个壮汉斗蛐蛐也好啊。
现在呢?
什么也做不了。
邢之庭说了近期局势不太平,这两天最好不要出去,说是最好,但实际上是根本不给魏韵雪出去的机会。
战事没那么紧张了,邢之庭也没什么娱乐生活,就索性和魏韵雪一起呆在家里了。
但也不是邢之庭框他,局势确实不太平,和外面不打了,里面就自己乱起来了。
有时他在晚上都能听到枪响,只是一般都会很快被压制下去,基本上每次,邢之庭都会亲自来到他房间确定一下他的安危。
可以说是邢之庭真的没有什么错处可挑。
唯一爆发的一点点小矛盾就是邢之庭这么大一个家竟然帮佣那么少!
邢二爷这人吧,说好听点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说难听点洁癖加生人勿近,偌大的家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仆人,都是一些带枪的亲兵。
连做饭都是!
全部都是水煮的,清一色翠绿再加两点猩红的肉,连血沫都没去,了不得了,简直一点食欲都没有。
邢之庭第一次给别人做饭,他一般都吃部队食堂,或者自己随便糊弄糊弄,常年在外打仗,什么半生不熟的,火燎得炭黑的,都能吃。
家里多了一个魏韵雪,之前没了解过,邢之庭这两天专门派人去打听了魏韵雪以前的情况,此人真真然是用八珍玉食供为上宾的小少爷,自然不敢活得那么糙了。
这种吃点肥肉都要糊嗓子的小少爷。
他别把人给养坏了。
他特意从北平有名鸿升楼点了十道菜,出于私心,自己炒了两盘混在了里面。
杏仁豆腐、干烧鸡四宝、芙蓉八宝鱼……
菜刚上桌,魏韵雪就很自觉地坐好了,系好红鹿绒的餐巾,矜贵非常地看着邢之庭,欲言又止。
怎么连个服侍的仆人都没有?魏韵雪暗暗纳闷,环视了一圈,果真发现没有人来帮忙布菜。
“二爷,没有布菜的下人吗?”魏韵雪问道。
算了,可能邢二爷不喜欢人服侍吧,他也不是离了人就不会吃饭。
魏韵雪自觉拿起筷子,咬着筷子头思索马上要吃点啥。
这些菜也就凑凑合合吧,可惜现在魏家落寞了,他总要去适应适应的。
然而虽然魏小少爷嫌弃,但这些菜一点也不低调,基本上是北平里面的名手烹饪的,选的也都是些顶级的食材,只是魏韵雪打小就有些挑嘴罢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邢之庭利索地将一只婴孩手臂大小的莫桑比克玫瑰龙给拆解开来,分装在小碟子里递给魏韵雪。
“哦,谢谢。”魏韵雪接过来,换过叉子将龙虾肉蘸了点褐色的酱汁。
鲜甜肉质带着些紧实的口感,魏韵雪眯了眯眼睛,也有样学样地用蟹八件把旁边的螃蟹一分为二,剥了剥端给邢之庭。
不过那螃蟹剥得像被炮弹轰过一样,异常丑陋。
魏韵雪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但嘴巴还是很硬:“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剥螃蟹。”
“你要是嫌弃就倒掉。”他补充道。虽然说是倒掉,但魏韵雪那架势分明是在说,你邢二爷要是敢表现的一点不对劲儿,你就完蛋了。
邢之庭拿过手帕擦了擦刚刚剥龙虾粘上油腻的手,将座椅悄悄拉得离魏韵雪近了一些说:“哦?第一次给人剥螃蟹吗?”
魏韵雪点点头,见邢之庭两三口就把螃蟹壳上的肉给吃掉,才重拾好心情继续说:“是啊,平常谁敢让我给他剥啊?”
魏小少爷原来玩的时候,都是别人捧着,那可是被他打都是赏赐。
邢之庭用公筷给魏韵雪夹了两根竹笋放在了他的碗里,笑着说道:“那可真谢谢魏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