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再咬一次+番外
惊慌到失足向前然后扑入我一双肩
……
还记得樱花盛开 还未懂跟你示爱
初春来时 彼此约定渴望未来
……”
不知道谁那么煽情,突然哽咽了一下,后面跟链条反应似的,一个接一个谁都受不住了,流泪的流泪,拥抱的拥抱,诉苦的诉苦,相约的相约。
董丘拿着麦的手都不稳,在前排坐着默默流眼泪。
“艹了,日子怎么过得又慢又快的,呜呜呜呜呜。”
“欸欸欸,别哭啊!”一群人见董丘越哭越大声,蜂拥上前安慰,韶正奇也过来打趣安慰,被董丘呜呜呜拉拉地骂了一大堆。
夏小满后脚跟上,被董丘一把抱住,董丘瞬间嚎得更大声:“呜呜呜呜呜蛮子,我不舍得你!”
夏小满一脸无奈地给人抽了几张纸巾:“知道了,眼泪别抹我身上。”
夏小满本意是想怼人几句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说不出口。
高中的友谊好像总比其他时期的要珍贵些,或许是一起拼搏过的时光太艰难以至于难以忘怀,或许是十七八岁的情感最至纯至性。这段时期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人,发生在彼此间中二又离谱的事,总能镌刻在心,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刻突然刺穿心脏——原来我们也曾这般年少。
音乐进行到尾声,董丘突然对着麦大喊一句:“友谊万岁!”
后面越来越多的声音喊道:“友谊万岁!”
“友谊万岁!”
“敬友谊!”
“感谢遇见你们!”
“友谊万岁!”
“友谊地久天长!”
于是最后一首,这群人就真的点了首友谊地久天长。
包厢时间到,大家陆续回家。原本热闹的包间像被突然被注射了一支液态冷氮剂,刹那间回归于平静。
夏小满静了静,和亓霁说自己先去上个厕所,方才柠檬水喝太多。直到此刻他憋了一晚的情绪才可以舒缓,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睛瞬间红了。
他垂着头走到洗手间的时候,刹那间动作顿住,迅速往回撤了一步。
金色大石铺满的墙面内嵌了一面超大的镜子。镜子内,两个熟悉的人影正面对面站着,吻在一起。
梁汇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韶正奇的侧颊,他们吻得并不深,只是唇瓣间简单的相触,然后分离。梁汇的嘴角有点红,似乎是血?
夏小满不确定。
“对不起啊。”
夏小满听到梁汇说,韶正奇摇头,样子和平日里那混不吝的模样截然不同。
韶正奇心里难受,像被一只手攥住拼命挤压,流出粘稠的血液。
梁汇抬手抚过韶正奇的眉毛,眼睛,鼻梁,最后捏了捏他的脸。他双手搭在韶正奇的肩膀,用尽最后的力气又说了一次对不起,然后非常安详地闭上眼睛,倒在了韶正奇的肩膀上。
韶正奇愣了愣,双手颤抖地把怀里的人一点点抱紧抱实,最后发出克制到极致的哭喊。
夏小满差点没站稳,他想通了些什么,不可置信地扶着墙,强迫自己把看到的事实一点点消化掉。
不会的不会的,夏小满自欺欺人自言自语,班长不是说他的病好了吗?刚刚大家还一起玩得那么开心。
然而不合时宜的想法在此刻间失控般涌入到他的思绪中,他想起了他们六人在密室的时候。
夏小满的体温开始一点点降至冰点。
他长那么大,难得遇到些这么要好的朋友。
这一棒子,敲得他措手不及。
他想进去的,但步子硬是一点都迈不动,像注射了铅一般。
在角落呆了足足几分钟后,夏小满也没了要上厕所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现在喘不过气,很难受。他一路往回走,然后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他不能进去,也不敢进去。
夏小满去得有点久,亓霁怕人柠檬水喝多了难受,想着出去找他。刚拉开门,夏小满就结结实实撞了过来。
亓霁往后一个踉跄,把人扶住:“怎么了?”
夏小满低着头不说话,拳头攥得紧紧的。
足足三十秒过去后,夏小满的肩膀开始颤抖,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亓霁一愣,抬手抹了抹夏小满的脸,一片湿润。
还没问清楚缘由,夏小满就抱了上来,声音再没了遏制,哭得撕心裂肺。
亓霁不知道他怎么了,见人哭得那么难受自己也不太好受。他回抱着夏小满,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亓霁的声音轻下来,一遍遍不厌其烦问:“怎么了小满?”
夏小满摇头,亓霁就摸摸他的脑袋,细细安抚着,任由人哭。
“哭吧,没事了,没事了。”
直到后面夏小满也没说是什么事,一路沉默着回家。亓霁不太放心跟着回去,和李翠柔夏欣荣解释了几句,带着人上楼。
夏小满像失了魂一般,呆呆坐在床上,亓霁蹲下来看他。
眼睛都肿了。
亓霁起身,去洗了条热毛巾,慢慢帮夏小满擦干了眼泪。
失掉的温度这才重新回升。
“闭眼睛。”夏小满听到亓霁说。
哭了一个多小时候的眼睛像脱水的鱼,仿佛得救一般,迅速放松下来。
亓霁又给夏小满倒了杯水补充水分。
夏小满肯定是遇到什么了,但他现在不想说,亓霁就没有逼问,打算给他留点独处空间。
“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有事喊我。”
把人安顿好后亓霁往外走。
这人今天穿了件白色高领羊羔绒外套,夏小满注视着人的背影心道,脑海中十八岁的亓霁离开时的背影和这瞬间彻底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