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蓉蓉情投意合,在这还没人做棒打鸳鸯之事……”
蛇妖原本还气势汹汹,待见着少女身前挡着的豆丁大的身影时,一时竟犹疑起来。
刚才是这小胖兔干的?
他被这么个小东西打了?
上官凌冷下脸,阴寒的妖力在此间散开。
月老镇的花灯会本是欢乐祥和之所,在这里的人与妖,都十分默契地不生龌龊摩擦,真有什么事,到镇外再说。
这只不知从何处来的蛇妖,竟丝毫不顾这不成文的规矩,就要动手不成?
人群中已有人放了夜行鸟去喊千妖司捕快来。
也有有修为的大妖撸起袖子,准备打蛇。
晏小追感受到这股妖力,一点不怕地伸出小爪大喝。
“我只看到你掀了人摊子,还要抢人!”
那叫蓉蓉的少女听了这话,眼眶含泪,又担心这突然窜出来的小兔,连忙蹲下身,伸手护他。
“我没事的,你快走吧,别留在这里,千妖司捕快待会就到了。”
谁知这小兔一转身,就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子笑道。
“我就是千妖司捕快!”
在场众人一静,随后疑惑就像水里的泡泡一样咕噜噜地冒了出来。
这小兔没穿捕快衣裳,只穿着件短打,瞧着一派天真可爱,只以为是谁家小兔出来玩的。
“那小兔,这可不能说笑啊,快快过来!”人群中有人担忧喊道。
晏小追不闪不避,只见上官凌已不耐烦地幻化出手中长鞭。
鞭子一甩,发出令人胆寒的利响,长鞭如蛇咬,眼看就要绞死小兔!
一只手于半空抓住了长鞭,随后狠狠一扯,那原本嚣张的蛇妖登时被一股巨力拉扯,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上官凌心中一凛,心知今日碰到了硬茬子,刚要起身就觉身上骤然笼下一股威压。
贺方回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凌,眼尾锋利如刀,晏小追在贺方回的肩上探出小脑袋,举着小拳头道。
“捉拿罪妖,即刻审问!”
-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不然我今日真要被他掳走!”
在一旁的人间衙门里,卖汤圆的清秀少女对着贺方回和晏小追盈盈一礼。
“别客气,这是捕快应尽职责罢了!”晏小追笑眯眯地挥爪,又疑惑地看向蛇妖,“他为什么要抓你?”
蓉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上官凌,他没有被绑起来,却不敢动弹,想必面前这两位千妖司捕快确有能为。
蓉蓉深吸一口气,将原委道来。
蓉蓉本名叫廖蓉,家中母亲重病,父亲早亡,她独自一人在夜市摆摊,维持生计。
“七日前,上官凌来到此处,他说他本是路过,但在市集中见到我之后,就开始日日都来吃汤圆,对我也很是亲切。”
虽然上官凌人形生得不错,但廖蓉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不正,时常打着哈哈假装忙碌去招待别的客人。
“后来他向我主动透露妖身,又知我母亲病重,赠我灵草灵药,但我实不敢受,便屡屡婉拒。”
“可谁知他却寻到我家,给我母亲服下灵药。”
现下廖蓉想起此事还觉后怕,一是被知道家住何处,二是母亲不知吃下了什么。
“幸好邻居家中有见多识广的树妖看了,说是真的灵药,我才放下心来……却又更害怕。”
为何上官凌对她这么好?
“他说对我有意,想请我到他洞府之中作伴,同求长生之道,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那日我出了小镇,在外捡柴火,又遇到他。这次他不像在镇上那般温和,我说不愿走时,当即就伸手掐我脖子!”
廖蓉捂着脖子,害怕地喘着气。
“所幸有千妖司捕快经过,这才惊走了他。”
“之后我回了镇上,那名捕快过了两日就取来一个蛇头和一块蛇皮给我看,说是已经杀了他……”
廖蓉目光闪烁地看着上官凌,可今日上官凌又出现了,她吓得要命。
“我早已修出双头,那个捕快拿了我舍的东西,就以为杀了我。”
上官凌嗤笑,随后目光森冷地盯着廖蓉。
“你运气真好,居然逃了两次,这次还等来了这种大人物。”
也许已知自己的下场,上官凌看向贺方回道。
“我知道你是谁,鲤鱼能化龙,蛇亦可化龙。”
所以上官凌一跟贺方回照面,哪怕对方压制了气息,他也知道贺方回真身为何物。
“当我真喜欢你?”上官凌不悦地瞪向廖蓉。
廖蓉连连摇头,上官凌看她就像看一盘菜。
“我就是不会装,懒得装罢了,我修行本就要食人,怎可能寻人做伴侣。”
“那你抓她就是为了吃!大胆!途州府内不容修邪道的妖物,见者诛之!”
晏小追皱起眉来,这蛇妖身上血腥气这么重,都不知以前吃了多少人!
“平日里可能就要吃了,可她,”上官凌一顿,像是不甘心般又问,“我是不是真的只能死?”
贺方回眼神冰冷,给了他答案。
上官凌如坠冰窖,只觉自己命不好,又恨起自己这般行事的缘由来。
“好,我告诉你们,我抓她是为了献给四方重澜的水君!”
“那水麒麟与鲛人生的混种,要办大宴!若有人寻了美人奉于他,就能任选他内库中的一样天材地宝!”
上官凌从怀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白色宝珠,愤恨地瞪着廖蓉。
“这宝珠若是被绝世美人碰到,就会发光,那日就是她碰到了,我才在月老镇留下。但是……明明生得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