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年下小绿茶呢?怎么是只厉鬼(30)
蓦地,殷途含笑的声音传来:
“哥哥,你的嘴唇好软哦。”
许弥:“?!”
这这这……这是在说什么?
许弥看着殷途的眼睛都不受控制地瞪大了,震惊和愕然像是顽皮的孩童要从许弥眼眶里跳出来。
他一个大人,怎么能被一个小朋友调戏?太丢脸了!
“不是你在胡说什么呢?快说正事!”
殷途小声嘟囔:“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
许弥:“?!”
以为小声说他就听不见了吗?
够了!!!
殷途欣赏完许弥窘迫害羞的模样,才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说道:“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那里了,不过并不是医院,以前医院的位置是一栋居民楼,那里是我以前的家。
“小……有一个鬼告诉我,我已经死掉了,我才知道我现在不是人。后来居民楼被拆,建成了医院,我就一直待在那间病房里,没有出去过。
“后来就有人自称是我父母请来的护工来到我身边,我那时候想不起来我父母是谁,但我又很好奇,所以我就配合着当个病人接受他们的照顾。
“只是他们都忍受不了我的怪异,我经常听到他们和别人说我是一个怪物,其实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的确让人厌恶。”
殷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他很认真地看着许弥,那双无机质的漆黑眼瞳深处似乎酝酿着什么深意。
许弥看不明白,他被殷途看得心脏一缩,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酸涩感将他包裹,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奇怪。
有点难过。
“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殷途突然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微笑,声音甜蜜得像是吃了一整根棒棒糖,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你刚来的那天,捧了一大束向日葵,然后很温柔地叫我‘小途’。
“我没有搭你,因为我觉得你会和其他人一样害怕我,你应该会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恐怖,可是你没有。
“我说‘没人在乎我能不能好起来’,你却和我说,你在乎。”
殷途靠在许弥手心,歪着头望着许弥,他像条小狗一样缩在床边,可怜兮兮地蹭了蹭许弥手心,脆弱又可怜。
许弥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在殷途的描述里,他像是神一样光明的存在,是殷途漆黑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光。
如果他离殷途而去,他就要变成伤害殷途的罪人了。
“可是……我没有买过向日葵。”
许弥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的记忆里,他没有做过殷途所描述的事情。
没送过向日葵,也没说过“我在乎”。
殷途可能……认错人了。
许弥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难过,他的内心很复杂,连带着看向殷途的眼神都有些五味杂陈。
他喉咙发涩,有些艰难地说:“小途,你可能把那个人当成我了。”
殷途的身体陡然一僵。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他无机质的眼瞳开始放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认错人?怎么可能!
殷途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画面,却发现那个人脸在慢慢变得扭曲,模糊。
到最后,五官消失不见,只有一张如同白纸的脸,捧着那束向日葵。
怎么会……看不清模样了?
【至少我是在乎你的,好吗?】
【没人会在乎你的。】
【没有人。】
不对不对!
殷途痛苦地捂着头,脑子里的声音乱作一团,男男女女仿佛魔音贯耳。
许弥不知道殷途为什么突然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在殷途周围,漆黑鬼气磅礴而出。
许弥被这恐怖鬼气冲击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喉咙一阵腥甜,猛地偏头吐出血来。
好疼……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浓稠血液滴落,将苍白的唇瓣染上一抹血腥的艳糜,急促的喘息声压抑而痛苦,生性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虚弱地掀起眼皮看向殷途,抬手擦去了唇边的血。
殷途好像又失控了。
“别说了,我不信!哥哥是在乎我的!”
殷途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崩溃地大喊着,他越失控,鬼气冒出地越多,像是一个即将崩坏的容器。
“殷途,小途……你看看我。”
许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殷途,他看得出来殷途状况不对,甚至可以说很危险。
这个时候,在殷途还没有彻底失控前逃跑是最明智的选择。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小途,别怕别怕,我在呢。”
许弥抱住了殷途的腰,胸口的玉佩滚烫无比,仿佛要将他们灼穿。
阴冷的鬼气犹如附骨之疽狡猾地钻入许弥的身体,许弥冷得全身都在发抖,可是他还是没有放手。
“小途,你醒一醒!”
“咔嚓——”
玉佩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坠落地面。
那些可怕的、汹涌的鬼气都被玉佩吸收了。
原本处在失控边缘的殷途也渐渐冷静下来,他的身体不疼了,也没有那些嘈杂的声音,只能感受到许弥抱着他时传来的温暖。
“……哥哥?”
殷途低下头,看着许弥煞白着一张脸,虚弱得快要死掉,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哥哥!你、你怎么了?别吓我!”
看到殷途清醒了,许弥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因为他好冷也好累。
好想……长眠不醒啊……
*
许弥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眼皮颤了颤,许弥睁开了眼睛。
“我去,你小子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