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年下小绿茶呢?怎么是只厉鬼(35)
可是他真的不想。
“放过我……殷途,你放过我吧……”
空旷的楼道里一遍遍回荡着许弥恐惧的哀求,像是在嘲笑许弥的不自量力。
许弥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绝望过,他满心欢喜地收拾好自已的东西,庆幸自已没有被殷途发现、阻拦。
他以为自已能够离开。
可是事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宠物一样,自以为自已能逃走,出了笼子才发现外面是更大的笼子。
始作俑者正在无声地观赏他可笑的逃跑。
力量的悬殊让许弥绝望。
如果他也是鬼,也许他就不怕殷途这样强硬的举动了。
可是他是人。
从来只有殷途主动出现找他的份,如果殷途不愿意,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碰不到殷途,只能像这样被困一辈子。
说爱他的人是殷途。
伤害他的人也是殷途。
说嫉妒他的人也是殷途。
从头到尾,他都像个失去自主权的娃娃一样被殷途摆布。
许弥想不明白为什么。
“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冰冷的触感从身后传来,惨白的手从后环绕住许弥的腰,殷途的下巴正枕在许弥的肩窝。
明明应该是一个充满温情的背后拥抱,许弥却只觉得恐怖。
冰冷麻木的感觉从头凉到脚,像是有盆冷水浇过,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因为寒冷而发颤。
湿冷的水让衬衫变得黏腻,透明,让肉体清晰可见,那颗破碎的心脏也一起无处可逃。
好像只有躯壳在苟活。
“我爱你。”对方附在他耳边说。
沙哑阴郁的声音裹挟着恐怖落在空旷的楼道,楼道一遍遍回荡着——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惊悚,窒息,沉重又污浊的爱。
许弥动弹不得,他抗拒这样可怕的感情。
这真的是爱吗?
还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
许弥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他只是想要自由地、无拘无束地活着。
有一个自已的小家,种种花,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在夕阳渐落时坐在沙发上听着歌,看着自已养的小宠物玩闹。
许弥前二十五年都没有想过自已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他喜欢随遇而安,能遇到喜欢的就在一起,没有也没关系。
甚至在他以后的生活规划里,都是没有另一半的存在的。
他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以前许弥是这么认为的,认识殷途之后加深了他这样的想法。
他要一个人生活一辈子。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把你困住,哪也不许去,可是我一直等到现在,哥哥知道为什么吗?”
殷途搂着许弥腰的手在缓缓收紧,他们紧贴着,严丝合缝,殷途就这样亲昵又暧昧地用唇瓣蹭着许弥的耳垂。
“因为我一直在奢求你爱我,我在克制自已,我想让你爱我——但是,我现在明白了,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爱我。
“你还会被其他人觊觎,你对他们露出来的笑容很刺眼,你看向他们的时候我真想把他们都杀了。
“既然这样,那我宁愿你被我困在身边哪也不能去,我也不想放你走。
“我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不可能给别人。”
殷途轻轻咬着许弥的耳垂,湿冷的舌头像蛇一样舔舐着,吮吸着,极尽暧昧。
“……我会爱你。”
许弥的声音很哑,像是从身体里撕碎了扯出来的,带着恐惧的颤栗。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已做心建设,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会爱你的。”
殷途轻声笑了笑,不知道是愉悦还是觉得有趣,但可以肯定,他是因为许弥的话而笑的。
他饶有趣味地睨着许弥,漆黑无机质的眼瞳里只有无尽的占有和侵略,他玩味地问:“真的吗?”
许弥看不到殷途的脸,在他的想象里,殷途应该和以前一样可怜兮兮,漆黑的眼瞳里是无法言说的期冀。
和以前一样,奢求着自已爱他。
他哑声妥协着:“只要你给我自由,我就会爱你。”
心脏跳动剧烈,许弥忐忑不安,他不敢保证殷途会答应自已,因为现在的殷途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殷途说了,他现在不奢求自已爱他了,如果殷途不想,他完全有说不的资本。
许弥只能赌,赌自已在殷途心里的重要性,赌殷途对自已的爱的渴望。
赌赢了他就能走。
长久的沉默让许弥的心越来越沉寂,他不能坐以待毙,殷途的沉默证明殷途在犹豫,他必须让殷途相信自已。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殷途相信自已?
蓦地,许弥的手落在了殷途冷冰的手背上,他修长的手指挤进殷途的指缝中,十指交握。
他明显感受到,殷途僵硬了一瞬。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殷途凸起的指节,安抚性地温声道:“给我一些适应你的时间,好吗?
“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把你当做弟弟,我没有办法立刻转变,用对待爱人的方式对待你。
“你愿意给哥哥一些时间吗?小途,哥哥知道你一直很乖的。”
许弥温柔得和以前照顾殷途的时候一模一样,殷途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他们还和从前一样。
他没有因为自已无法控制的占有欲伤害许弥,许弥也没有因为发现他不是人而害怕恐惧他。
那是他们回不去的温馨与美好。
半晌,殷途垂下眼睫说:“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