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偷偷暗恋我(181)
“原来是二公子啊,上君自己为何不来?”
“你还不够格让大哥亲自审问。”
古灯闻言讥笑一声,被长长的须发遮住的眼睛抬起,其中的锐利尽去,只剩遮掩不住的老态。
“时也命也,才会让我输给一个黄口小儿,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他们回到青丘那日,恰逢古灯带人造反发动叛乱,可崇繁早有所料,王宫附近埋伏了不少精锐,古灯的人很快被擒,剩下的一见事态不好也纷纷投降。
古灯带着自己的孙儿急忙逃走,崇繁随口就点了崇欢带人去追。
在青丘,人人皆知二公子眼里只有风花雪月,对青丘的事务向来不上心,也不见他勤勉修行。
古灯显然也是知道的,一看崇繁竟让崇欢来抓他,只当崇繁只笃定自己会赢,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本以为自己定然能顺利逃走,大不了换个地方蛰伏以谋后事。
谁料还没跑出王宫地界,孙儿就死在崇欢箭下,他惶然回头,就见崇欢手中灵弓已然挽起,赤金色羽箭蓄势待发,下一刻就直直朝他而来。
古灯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羽箭穿透了他的肩膀,将他钉死在原地。
故而今日见到崇欢,他才有此一叹。
“白活了一大把年纪,却技不如人,论智谋你远不及崇繁上君,论修为你也比不过你口中的黄口小儿,我倒是不知,你哪儿来的底气犯上作乱?”
古灯这才留意到崇欢身旁的女子。
他虽表面隐世,暗地里却一直关注着青丘的动向,自然也清楚这女子的身份。
本想讥讽几句,但想起自己刚败于从前看不上的崇欢之手,如今已沦为阶下囚,再做这些口舌之争也无益处。
于是只冷哼一声,道:“你们今日前来,总不会是为看老夫笑话的罢?”
“古灯,君后的身份,你是从何而知?”
古灯看也不看他们,只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袍角。
这个举动显然惹怒了崇欢,他指尖轻弹,一道流光打入古灯体内,只听得下一瞬,古灯突然仰头痛呼,双手死死扯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仿佛正承受着什么不堪的痛楚。
他整个人摔倒在地,手上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毕现,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上此刻更皱成一团,在地上不断翻滚。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君后的身份,你到底从何知晓?!”
古灯十指在地上狠狠抓着,将地板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他大口喘息着,眼中全是恐惧之意。
他挣扎着从嘴间挤出两个字:“我说……”
崇欢手指轻勾,古灯猛然松了口气,像一条扭曲而濒死的鱼瘫在地上。
这次没等崇欢再问,他便忙不迭道:“是魔尊,是魔尊告诉我的。”
此言一出,烟蘅脸色骤变。
崇欢亦然,他回过头来看着烟蘅,眼中有着惊疑不定。
回来的路上,烟蘅已经向他和清河解释了叶澄明的身份。
这个魔尊,显然指的正是叶澄明。
烟蘅:“你亲眼见过魔尊的样貌?”
“不、不曾,魔尊做事十分谨慎,只是派人给我传了消息。”
“那你凭什么断定给你传消息的就是魔尊?”
“因为那字条之上,有股萦绕不去的邪意,六界之中,唯有魔族身上有这种邪气,何况对方在字条上留了折茎花的图案,折茎花生长在阑州附近,历来都被视为魔尊的象征。”
烟蘅头一次听说这个说法,但崇欢微微点头,示意确有此事。
不过,“就凭这个?”
古灯不明白烟蘅为什么执着于此事,能知道付梦孤身居魔族血脉这等隐秘之事,除了她的亲人,必然只有魔界中人了,传信者是魔尊不是理所当然吗?
但崇欢的九渡忧还在他体内,他不敢多问,只能顺着烟蘅的话点头:“除了魔尊,还能有谁?”
审完古灯,二人并肩从小院离开。
一路上,烟蘅都很沉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觉得不是叶澄明?”
“我只是觉得,堂堂魔尊,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动手,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古灯与他并没有什么深切的同盟关系,一旦古灯失败被抓,必然会将他供出来,他明明有很多种法子可以隐藏身份,为何要这么做?平白替自己结仇?”
崇欢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你还喜欢叶澄明吧?”
烟蘅愣了片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我喜欢的,是那个修为平平、待人和善的散仙,不是这个处处算计、深不可测的魔尊。”
“可这二者本就是同一个人。”
“不,”烟蘅执拗的看着他,“他们不是。我可以当那个和我们一路同行历经生死的散仙已经死了,死在灵孤道的某一个夜晚,至于魔尊,反正我们不会有再见的机会,相识不过短短一年,忘记又能需要多久?”
她很快会忘了他,不过是个想利用她的骗子,不值得她惦记。
“既然如此,另一个消息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是坏事。”
崇欢不知哪日起又恢复了折扇不离手的习惯,此刻扇子“唰”的一声展开,挡住他若有深意的笑。
“你那位名声斐然的道侣来了。”
二人此时已快走到烟蘅暂居的宫殿。
顺着他的目光,烟蘅转过头,看见半开的宫室大门外,一道银光软甲的身影正静静站在那儿,身姿笔挺,气度凛然,不知等了多久。
虽然从未见过面,但烟蘅脑海中还是第一时间浮现了那个名字。
司昀。
“二位慢聊,不会有人来打扰,在下还要去向兄长回话,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