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师姐这么聪明,敏锐察觉到其中另有隐情。
“对!”洛洛大声说起了八卦,“月染尘用哥哥的身体逼迫嫂嫂的时候,月无垢其实就趴在墙头看!”
“嘶!”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把洛洛团团围住。
就连徐君兰也凑上前来,丝毫不计前嫌,一把挽住了洛洛的胳膊,“快快快,快说!然后呢!”
“月无垢根本不敢让月染尘知道他们是互换,他怕月染尘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掉,彻底夺走他的身体。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杀死,一声都没吱。”
“噫——”众人齐齐发出了嫌弃的鄙夷声。
“这男的,不行不行!”
“看着人模狗样,敢情是个活王八。”
“装!他还有脸装!”
洛洛被热烈的讨论气氛包围,周围乌泱泱全是声音。
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微微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见他们骂得痛快,她连连点头应和。
李照夜都被挤到了人圈外,他懒懒抱起胳膊,看着她这呆样,嗤地失笑:“傻子。”
还说不爱应酬,分明就喜欢热闹。
“后来呢后来呢!”徐君兰疯狂催促,“你别理他们,赶紧说!”
洛洛乖乖点头:“后来月无垢将计就计,偷了天夤真息,赖到月染尘头上。他还亲手杀了月
染尘,从此死无对证。”
“哇!”众人惊叹不已,“这狗贼真阴险,骗过了所有人!枉我之前还那么同情他!”
“这厮好生歹毒。拿了天夤真息,竟能全身而退!”
“就算将来暴露了,他们天道门也会无条件袒护他。”
越说越气,义愤填膺。
洛洛指了指徐君竹的乾坤袋……之一,说道:“月无垢还是露出马脚,留下证据了。”
要说还真是多亏了那只啃尸体的小妖魔。
“咦?”赵煜疑惑道,“月无垢其实完全没必要对这个阿余动手啊?阿余才是最无辜的,给师妹送完东西就走了,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阿余都背上了黑锅,金丹被废,罚入阴府,已是十死无生。月无垢又何必多此一举,亲自对他下黑手?”
“好奇怪,想不通。”
“是啊是啊,没理由啊!”
人群外飘来一道懒洋洋、凉飕飕的嗓音:“这有什么难的。”
众人猛然回头,求知若渴地盯住李照夜:“大师兄,说说,说说呢!”
李照夜笑笑拨开人群。
“跟他老婆走得近,不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走到了洛洛面前。
抬手搓了搓她脑袋,打横抱出人堆:“走了!”
众人愣怔片刻,嘶一声:“大师兄不是在点我们吧!”
李照夜微微偏过小半张脸。
眼底赤红刻痕一动,眉尾一挑,无声一笑。
“呵,呵呵。”众人挠头笑,“说那月无垢呢,呵呵,呵呵!”
*
有了冬君岭为参照,一行人翻山越岭,不日成功抵达了阴府中的太玄宗地界。
洛洛东张西望。
阴府内没有生机,阴煞黑气笼罩山岭,分明是熟悉的山峰,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
途经镜双峰,洛洛忍不住悄悄眺望。
两座小山峰犄角对望,峰顶空空荡荡,没有照夜阁和流光阁。
“有阴府的时候,还没有盖阁楼。”洛洛想。
穿过主峰,抵达后山。
洛洛指给李照夜看:“这里便是法阵入口。”
他道:“我不在,你是真出息。都能被罚入阴府了。”
洛洛:“……”
她生气:“你以前干的坏事,能被罚进去八回。”
李照夜笑:“我又不会被抓到。”
洛洛无言以对。
她扒着他肩膀,探出眼睛:“大师姐,他承认自己做坏事了,记得罚他八遍!”
徐君竹颔首:“好。”
李照夜:“啧。”
他一边操纵封印线破阵,一边忙里偷闲把洛洛脑袋摁了回来。
这家伙居然都不害羞了,敢在他身上乱动。
“嗡——”
暗沉的金光缓缓荡开。
法阵入口开启,众人鱼贯而出。
“呼!”
倏忽便站在了阳光之下。
看守阴府法阵的两个长老愣愣看着这一队人马从阴府里跳出来。
难以置信,疯狂揉眼睛。
徐君竹上前行礼:“秦长老、白长老。”
见到她腰间的宗主令,二人不禁一愣,默默对视一眼。
“师侄。”秦长老迟疑道,“宗主的令牌,如何会在你身上?”
徐君竹沉声询问:“宗主令是师尊亲手授予——敢问宗内如今是谁在作主?”
秦长老叹息道:“宗主魂血湮灭之后,由元真君代宗主职。”
宗主与护宗大阵魂血相连,她一死,宗里便知道了。
一众弟子纷纷交换视线,低呼:“此事元师伯也有份?!”
徐君竹竖手制止众人议论:“历年来都是元师伯协助师尊处理宗门事务,师尊不在其位,自该是他代行。”
“对对,元师伯定是蒙在鼓里,走,咱们找他告状去!”
出了后山,便见山道处处悬挂着丧幡,殿台楼阁饰以白幔。
消息传得飞快。
一行人抵达主峰大殿时,殿中已聚齐了各峰峰主、长老。
这里每一位都身着白色丧衣。
徐君竹一行踏入这间气氛沉肃、悬满丧幔的主殿,一时竟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