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社恐但有毒(191)
“当时我们只想赶紧走,没想到天上忽然降下流火,那群人还不断拉扯我们,我急得想要拔刀,花任酒那家伙冲上来把我推开,他自己被滚落的火球砸了个正着……”
云芜抽了抽鼻子,“谁知道这家伙平时婆婆妈妈,扭扭捏捏,关键时刻比我胆子还大,谁要他救我,真是气死我了!”
说是这么说,但她鼻子都哭红了,说这话也没有一点说服力。
游溪取出帕子给她擦干净了脸,云师姐渐渐缓和了情绪,两人一起走进房间,大夫们已经出去了,云芜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花任酒,又有些想哭了。
但师妹安慰她半天,再哭有些丢脸。
“这家伙平时最臭美,这下好了……”她忍住了泪,笑道,“大不了以后我去学炼器,给他做个漂亮点的面具,说不定更受师妹们欢迎呢!”
听到这话,床上的人眉梢似乎动了动。
云芜见状,脸上有了真心的笑容,“姓花的,你快醒来吧,你醒了,我就承认你是道藏院的大师兄,以后都不跟你唱反调了……”
这回,沉睡中的人没了动静。
云芜急得跺脚,“让你当这个师兄还不好吗?你不是就想让我喊你一声师兄吗?花任酒!”
“云师姐,你别急。”游溪道,“让我来试试。”
云芜愣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师妹还会医术?
难道是妖族的特殊能力?
只见游溪身上,散逸出点点淡蓝色莹光,妖息带着湿润的大海气息,落在花任酒身上。
随着妖力笼罩,那些骇人的火烧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花任酒的气息也肉眼可见平稳了很多。
云芜脸上,满是惊喜神色。
游溪的脸色苍白了些许,“他体内的金乌炎火已经被我化解,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请医修们来诊治一番,应该很快会好转。”
“好、好好。”云芜道,“师妹,你简直就是花任酒的再生父母!等他好了,少说也要给你磕几个头!”
游溪:……
那也大可不必。
“那乌九明简直不是个东西,把人间弄成这幅模样!我不信真没人能制得了他!”云芜越想越气,“实在不行,弄一群人跟他拼了行不行?我云芜一定第一个上!”
“师姐。”游溪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我会阻止他。”
“啊?”
“师妹,等等!等我一起去啊——”
……
数日后,中洲流河村。
这个中州地界,临近南洲的宁静村落,因为临近流河而得名,自从天上双日凌空,流河逐渐干涸,村中的人四散逃生,村子里只留下一部分老弱,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活过一天,不知道明天的命运会怎样。
“娘,我好渴……”干枯的柳树下,孩子扒着树干,试图从树干中磨出一点汁水来,然而柳树早已枯死,轻轻一碰,树皮就跟烤焦的炭一样被扒了下来。
家门口,女人舔了舔干枯的嘴皮,“痕儿,再忍一忍,你爹和铁叔他们挖井去了,很快,很快就有水喝了……”
她凄然望着眼中无光孩子,不忍心告诉他,村里剩下的人联合起来挖井,掘下去数十尺不见一滴水,反而是挖井的铁叔因为太累,摔下井中摔死了。
她和孩子也几天没喝水,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那天上的太阳,要把他们所有人都烤死才罢休么!
女人扶着木框,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忽听孩子发出一阵惊喜的声音:“娘,下雨了!”
“快看啊,天上下雨了!”
女人恍惚抬头看天,不知从何而来的浓云遮住了炽热的两个太阳,连绵如丝的雨幕降下,村庄、枯树、灌木都像被盖上了一层柔光,炙热的大地温度降了下来,荒地中的野火被浇灭,哗啦啦的雨声,如同世界上最动听的旋律,让她清醒过来。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痕儿,快,去屋子拿桶子!碗和盆也拿上,快快!”说着,自己冲进去先拎了两个木桶出来,接着院子里淅淅沥沥落下雨珠。
雨水落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了一起。这泪水,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女人脸上止不住笑,大喊:“下雨了!下雨了!”
村民们陆陆续续冲了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笑容。
“噢噢噢,下雨啦!”
痕儿像只快乐的小狗放肆在雨里奔跑,他娘忍不住道:“小心些,慢些跑。”
抬头看向天空,不住拜道:“感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娘,你谢错人了!”痕儿道,“不是老天爷,你快看啊,是龙!”
随着他欢快指向天空,众人看到,涌动的云雾之中,隐约露出一截漂亮的龙角,青玉色的龙鳞……
青龙于云雾之中,若隐若现,身姿飘渺。
痕儿张大了嘴巴,喃喃,“真好看……”
回头一看,自己的娘亲和满村子的人跪了一地,口中念念有词:
“谢谢龙神!”
“感激不尽!”
云雾中,化为沧龙的游溪看到村民跪拜自己,害羞之下,默默飞得更高了些,有时候视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又是跪又是拜的,叫她很不好意思。
她也不是什么龙神,只是一条拥有些许龙气的小蛇妖而已。
她默默把自己藏进云里,默念布雨咒,所过之处,纷纷降下甘霖。
比起之前在青虚洞府中,她对妖咒的掌控力提升不少,加上沧龙血脉加持,唤云布雨,更加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