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娘子爱我(190)
可这毕竟是外面,就算看得再严密,也会有破绽出来。
姜昙指着不远处的布庄:“我们去那里看看,让他们自己待会儿。”
媒婆一愣,连忙说好。
轮椅被推进布庄,掌柜随身伺候着,姜昙挑中了几匹布,随手扔给那媒婆。
又选中两件衣服,要到里屋里去试。媒婆要跟着,姜昙上下打量她一眼:“我嫌你手脏,换个人来。”
媒婆僵硬地笑
,掌柜推了自家的娘子进去:“内子是绣娘,每日用鲜花泡手,让她伺候夫人。”
姜昙勉强同意了。
布庄娘子推着姜昙进里屋,要为她换衣裳。姜昙忽然皱眉,指着衣襟说:“怎么掉了一颗扣子?”
她用怀疑的神色看着布庄娘子:“你们的衣服,该不会都是这样的成色吧?我回去要告诉我的朋友们,以后不要来这里买衣服。”
布庄娘子连忙道:“这……之前应是好的,许是民妇忘了缝,民妇这就去补!”
说着,她掀帘往屋后去。
不多时,一人接近姜昙,正是先前对面的渔翁。只是渔翁脱下了蓑衣,穿上了姑娘的衣裙,脸上也涂了胭脂。
若不仔细看,真的和女人一样。
姜昙噗嗤一声笑出来。
杜良不自在地扯了扯裙裾,很快正色说:“只有半刻钟的时间,长话短说。”
他从衣襟掏出两张路引:“我知道你身边搜查严密,所以暂不交给你,埋在布庄门后的树下,你用时来取即可。京城人多眼杂,你要的船只能停在郊外河畔,你若要走,必须骑快马去找。”
话已说完,杜良说:“这约莫是我们最后一面,你可还有什么事要我办?”
姜昙什么也想不起来。
杜良说:“那我这就走了。”
他取下一件衣服,裹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冬装厚重,正巧遮住了他的身形。
陆府的护卫谨慎,有丝毫风吹草动,都会分派人手出去,查探是否有异常。
他们会很快回来。
杜良正要离去,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深深看了姜昙一眼:“妙仪,你知道么?施茂林死了。”
杜良彷徨了很多日。
他虽然遵守和姜昙的约定,不管姜昙什么时候出现,他都会在京城等她。
可是他也是一个普通人。
他的娘子怀孕了,他原本不打算来的,施茂林去世的消息传来,才让他坚定了回来的念头。
姜昙的手指深陷入衣襟中,她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心悸不已。面前之人忽然分裂成两个,又合而为一。
离去前,杜良听见姜昙说:“帮我准备一副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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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姜昙的消息,陆青檐手中的棋子偏移一瞬,掉在地上。
“怎么了?”正在沉思下一步的韦芳舒吓了一跳。
陆青檐说:“没什么,府里琐事多。”
韦芳舒落下一子,偷偷抬眼看他。
父亲来说时,她特意打听过这个人。听说此人的身世有些隐情,虽是国公府长子,可毕竟是个庶子,且国公府早已没落,在京城排不上号的。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义父闫尚书,父亲说尚书许是下一任首辅。
故而韦芳舒才答应来看一看。
见了面,发觉这人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不是外界所说那样,反而彬彬有礼,进退得宜。
对自己细心,却十分懂得分寸。
“临近过年,韦府也是这样。一大家子的琐事,我母亲带着两个婶娘都分身乏术,何况你们府里只有你一个人,若是娶……”
韦芳舒蓦地一顿,脸色红了。
她怎么如此失礼,抬头一看,陆青檐却并没有表示。
和及时添茶、故意输子一样,遇到让女子尴尬的时刻,他也很贴心地装作没有听到。
韦芳舒不由对他有几分满意了:
“陆大人,新春那日我会随母亲赴皇后宫宴。宴会之后,若你有空闲,我们可在民间灯会一见。”
陆青檐仍未有表示。
韦芳舒等了片刻,才发觉他不是贴心,而是根本没有注意听。
“陆大人。”
韦芳舒提高了音量,他终于诧异地看她一眼,可惜晚了:“我今日累了,改日再约见吧。”
陆青檐竟也不出言留她:“伯安,送韦小姐回府。”
他究竟想不想要这桩婚事!
韦芳舒拂袖而去。
陆青檐坐在桌前,捻动黑色的棋子,深深呼吸。
方才下人来报,姜昙去布庄试衣服,待了半个时辰之久。期间护卫们发现疑似刺客痕迹,故而去查探,只离开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若是有刺客,分出去的一半人可以将刺客绞杀,最不济发出信号,以便剩下的人逃跑。若是分出去查探的人太少,有可能被悄无声息地杀死,后面的人就会陷入包围。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不该这样怀疑的。
可姜昙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陆青檐的头又痛起来,他轻轻按着,听着下人一拨一拨地回来通报。
姜昙离开布庄,去了药铺,离开药铺,又去馄饨摊坐着。
她的腿是坏了,却像一只坐不住的兔子,到处蹦蹦跳跳。
蹦跳到天黑,终于舍得归家了。
回来时,媒婆的神情难看。陆青檐看向姜昙,难免笑容推她进屋:“玩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