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后娘娘，她在其中又做了什么？

真相似乎越来越复杂，阿洛担忧地看向闻人恪。

闻人恪倒是神色平静，不见有什么心绪波澜地道：“这只能说明，在东川王就藩以前，京城里一定发生了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有些看似不会有关联的人偏偏凑在一起了，比如皇后，比如东川王……闻人恪瞳眸暗深，又比如，东山长公主。

***长公主府。马车一径驶入内院方才停下，丹阳扶着东山长公主下了马车，满院的侍女仆从皆默不作声上前将行李搬进内堂。

自从长公主嫁入廖家，基本都是与廖太傅在廖府一同起居，可那件事发生后，每年七月中旬，长公主都会住回长公主府，直到月底。

“娘，你先喝口茶。”丹阳接过侍女送来的茶盏，送到东山长公主面前，“这几日，我陪你一起住吧。”

东山闻言轻哂，知晓丹阳是因为先前她独自上山险些出事的缘故这些时日才格外在意她，便也没有拒绝：“也好。对了，我见淑云那孩子也在鸣音寺？”

或许是怕打搅了廖家的法事，东山只远远瞧见了几次邓淑云的身影，却没见那孩子过来见她。

丹阳点头：“阿云来点了一盏长明灯，说来也奇怪，是楚玉君请她来鸣音寺的。”

楚玉君这个名字东山还是知道的，董贵妃的侄女，自小便是个聪明伶俐的。

只是她无缘无故请淑云做什么？

东山微微沉吟，问丹阳：“董贵妃近来要给二皇子选妃？”

丹阳听得一怔，她虽也觉得楚玉君突然接近阿云有几分奇怪，却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不能吧，且不说如今太子都还没定下婚事，只说二皇子的婚事，也不能任由董贵妃自己就定下了，陛下总会过问的。”

即便董贵妃真的属意阿云，陛下大抵也是不会同意的。

东山却不像丹阳这般乐观，因为她远比丹阳清楚，宫里这几位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第67章 　你说的解毒办法是什么？……

翌日, 廖泓逸和宜陵侯正巧一前一后到长公主府拜见。

已经多年不过问朝堂之事的东山这一次却问起了最近京中的动向。

宜陵侯想了想，道：“最大的事也就是贪墨的案子了，太子前些日子去江南,还真查出点东西，现在大理寺还在吏部翻往年的文书, 只是还不知道他们找什么。”

说着, 忽又想起来一件事，匆匆补充：“我要是没看错，昨儿晚上裴沣好像进宫了, 说不准是案子有进展。”

“这贪墨的案子都查了大半年了，还没结案呢？”丹阳记得去年京城就因为这桩案子风声鹤唳了许久，很多人被牵连其中, 都说太子手段狠辣, “不过, 太子不是还没回京吗，大理寺先回来的？”

廖泓逸点头答她：“据说大理寺带了一批证据回来，太子还在江南。”

他在“据说”二字上着重了语气。

东山自然听懂了儿子的意思：“这般行事, 只怕江南道半数以上的官员都不干净。”

丹阳没懂：“什么意思？”

廖泓逸笑笑：“自前朝起，江南气候宜农, 又兼水道丰富, 乃是赋税重地。太子亲自去江南查案, 大理寺随行, 如今却是大理寺先回来，暗中面见陛下，接着就是查吏部，这说明什么？”

“吏部？”丹阳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 “是江南道的官员有问题？”

“对。”廖泓逸点头，“我朝官员每年一小评，三年一大评，升迁调任都由吏部操办，再没有哪里能比吏部更清楚一个官员的来历去向了。”

宜陵侯也道：“去岁太子开始查贪墨案，揪出来的都是京官，可这些人除了贪却没什么共同点，可见京城不是贪墨案的起始之地，可我还是不明白，太子是怎么查到江南的。”

这一点廖泓逸也答不出来了，贪墨之事历朝历代没有能灭绝的，起因结果亦是五花八门，太子总不能一个一个查，所以他究竟是如何锁定江南道的呢。

就在廖泓逸与宜陵侯对坐摊手之际，东山长公主忽然开口问：“去岁太子可曾查处出赃银？”

宜陵侯不解，回道：“当然是有的，后来还找到了账册。”

既是如此，东山心下点头：“那便是太子查到了赃银转运的渠道，必定行经江南道。”

而以江南道的重要性，不可能上上下下没有人发现赃银流转，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江南道的官员早已与之沆瀣一气。

“这么说，这案子等太子回来就能结案了。”廖泓逸轻叹一声，江南道数百官员竟大半牵涉贪墨之事，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东山却不以为然，摇头道：“结案？太早了。”

“姨母这是什么意思？”宜陵侯诧异。

东山长公主：“我倒觉得，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七月下旬，就像一颗石头突然扔进河里，激起千层巨浪般，一个消息传遍朝堂——东川王上书，要入京拜见顺宁帝。

宜陵侯坐在廖泓逸的书房里，叹气道：“姨母果真是宝刀未老啊，京城怕是要起风了。”

“这么严重？”廖泓逸翻了页手中的书册，没有抬头。

宜陵侯又叹一口气：“这么说吧，就连我娘这种素来不问闲事的人，听说此事以后立马就把我揪回家的态势，你觉得呢。”

这倒是新奇，廖泓逸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宜陵侯的娘亲，他的姨母，沭阳长公主最是个明哲保身的性格，向来是不愿意与朝堂之事沾边的，怎么这会儿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