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117)
“是——”
待长凳一来,裴书臣轻点长凳,季祈永不解的看向裴书臣。
“伏此凳上。”四字一出,季祈永心头一震。
他好歹也是太子,虽然以前也有被秋庭桉罚的时候,但都是私下,今日竟于朗朗乾坤之下,颜面何存?
裴书臣目光一冷:“怎么,太子殿下耍威风,耍到老夫这里来了?”
“老夫罚不得您,殿下便请回吧。”
言罢,袖袍一挥,转身欲去,留季祈永一人,慌乱中跪倒在地,膝行而前,叩首乞怜:“师爷明鉴,永儿绝无忤逆之心,只是……只是……”
“求您给永儿留几分薄面吧!”
言辞间,满是哀求,望能留得几分颜面。
裴书臣冷眼睨着他,看着他一脸哀怜的恳求,心中不由气极。
居然为了面子跪着说这些,一点担当都没有!
裴书臣冷哼一声,正欲离去,却见季祈永情急之下,竟以额触地,双拳紧握,身躯颤抖:
“永儿愿受师爷教诲,前番顶撞,实属不该,请师爷赐罚。”
裴书臣闻言,脚步一顿,回首冷视,季祈永仍低头伏地,声若蚊蚋:“永儿知错,甘愿领罚。”
“等我请你?”
季祈永紧抿双唇,还是克服心,在院庭之中,爬上了那长凳。
裴书臣冷语再至:“你师父未曾教你受罚之礼?”
季祈永闻言,猛然抬头,心中已明了师爷之意。
“三息之间,若不决断,便请自便。”裴书臣开始计数,每一字皆如重锤,击打着季祈永的心房。
“三——”
“二——”
“师爷!我……我……”豆大的眼泪瞬间落下来。
“我愿意……您别赶我走……您别赶我走……”
季祈永哽咽着叫喊一声,而后,伏着那长凳,小声饮泣起来。
一朝太子,被按在长凳上,除了面子……挨罚。
季祈永的心防线,就像是被一层层破开了一般,终于溃不成军。
偏偏这一切还都是他咎由自取,不得不承受。
“哭什么。”裴书臣不惯着他,一板接一板,“何时懂得禁言二字,我们再开始好好算算账。”
季祈永也不想哭,可是真的忍不住,一直哭的天昏地暗一般。
可裴书臣真的说到做到,这教板在他手里,一刻不停,直到他哭的没力气了。
终于停下来时,裴书臣也才停下。
“我、我不哭了……”季祈永的嗓音都是哑的,却还撑着不敢再随意抽噎,“请师爷责罚。”
“道,我希望你明白且能想通,罚后告诉我,因何而罚,懂了?”
“是——永儿明白”
什么叫昏天黑地的痛,季祈永这一天才知道。
从前秋庭桉对他,简直就是小打小闹,虽然有时候狠了些,却也总会安抚。
可今日这些罚,就像在狱中,只要他不交代,好似身上的刑罚,便一刻都不会断一般。
从前,他还能盼着师父、盼着翁翁来救自己……
可如今……却是连个求救之人,都寻不到了……似那无依无靠……
第145章 苦中无乐
秋夜深沉,月华如练,轻轻洒落在静谧的庭院之中。
秋庭桉本想趁夜里,去看一看季祈永。裴书臣的规矩之大,他早有体会,第一日受规矩,这孩子肯定委屈的厉害。
然世事如棋,裴书臣仿佛能洞察人心,早已布下棋子,将他与时序政派遣至远方。
一连十天,加之来回,正好半月有余——而这一切,裴书臣皆未向季祈永透露分毫,任由季祈永在无知中,承受着身心的煎熬。
要改,就彻彻底底,狠下心来,半途而废成什么样子。
首日之夜,季祈永蜷缩于榻上,周身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诉说着白日里的苦难。
清晨的责罚,如同钝刀割肉,不仅清算了他晚起的过错,更将毒害师长的重罪一并加诸其身。
十五日的惩期,如同漫漫长夜,望不到尽头。
从长凳滚下来时,季祈永痛的眼冒金星,本以为今日就结束了。
却没想……才刚刚开始。
身姿稍有不正,便遭责罚;跪姿不恭,亦难逃一劫;言辞稍有差池,更添新罚。
及至晚膳时分,因为吃饭说了句话,被撤了饭食,在一旁跪候长辈吃完……
晚上被要求锻炼,罚的太多,以至于,记不清因为什么,又被罚了许多体罚项目。
一天下来,季祈永哭都哭不出来了,整个嗓子都是哑的……
肚子也被饿得厉害,但他不敢唤饿,怕惹裴书臣生气,又是一顿罚……
终了,在那鹅卵石上,又跪了半个时辰,陈述了今日错,保证明日不会再犯,才得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步入自己的小屋。
他想着,第一天……
或许秋庭桉会不放心,来看看他,可他还不知,秋庭桉和时序政,都被裴书臣支走,傻孩子苦苦熬着等了半宿。
饿的厉害了,便强撑着疲惫的身躯,踉跄着走到桌边,颤抖着手倒了一杯茶水。
手指和脸颊都疼的厉害,可还是乖乖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嘬了几口。
不说茶水顶不了饱,就是喝……他也不敢喝太多,嘴角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稍稍润润喉已经很满足了……
饮尽杯中残茶,季祈永眨巴着疲惫的眼眸,呆呆望着门槛……
秋庭桉说过的,他不是没人要的坏孩子,师父不会不要他的……
然而,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流逝,直至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