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251)
罢了……
只要裴书臣不强行压着他,非要他喊师父,非要他立刻认回师门,那自己再退让几步又有何妨呢?
就像现在,三日之约,他还是如约而至。
裴书臣让他跪,他也跪了下去。
也许,这样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对大家来说,也挺好……
余光落在季昌宁罚跪还分神的样子……裴书臣蹙眉。
“他反省,你不用么?”
声色俱厉,话音未落,一本书裹挟着凌厉之势,“砰!”
朝着季昌宁砸而去。
冰冷冷的语气,恰似寒刃,直直地刺入季昌宁之耳。
季昌宁遭此突袭,先是一愣,继而满心茫然。
?他反省什么?
四海昌平之象,乃他宵衣旰食、精心治之功;
百姓安居乐业之景,是他朝乾夕惕、勤勉为政之果;
四海皆俯首称臣之局,为他德比八方、威望卓著所致。
他俯仰之间,无愧于天地。
裴书臣见季昌宁一脸茫然懵懂,越发的来气了……
“都当皇帝了,还用我教你反省的规矩么!” 说着就作势要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秋庭桉急忙开口:
“师父,桉儿已知自身过错所在——”
“恳请师父容桉儿详述——”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恳切地望向裴书臣:
“还望师父能给陛下……些许宽宥之时……”
仅三言两语,转移了裴书臣的怒火,也给季昌宁争取到了机会。
裴书臣目光冷若冰霜,在两个孩子身上往复梭巡。
周围空气仿若凝霜之雾,沉重而压抑。
良久,他冷哼了一声,“说——”
一个字,简洁充满压迫感。
“桉儿实不应行事乖张、走极端之径。”
“更不该罔顾后果,屡屡以己之性命设局,此乃大错。”
秋庭桉启唇,声音平稳而清晰。
其实,早在今晚见到季昌宁的那一刻,秋庭桉便已心领神会。
或许是看到季昌宁身上那沉甸甸的压力。
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秋庭桉便明白了裴书臣所指之意。
“日后,桉儿当学会张弛有度。”
“今四海之内,在陛下圣明治下,已呈安定祥和之态。”
“桉儿自当审时度势,卸下有些无谓的重担,摒弃极端之举,绝不再蹈覆辙,行那不计后果之愚事。”
秋庭桉颔首低眉,睫羽如簌簌落花般轻垂。
声音轻细若游丝,其间竟隐有一丝颤栗。
久跪于地,双膝早已麻木,体力如沙漏之沙,几近耗尽。
能坚持到现在,已然是他的极限。
裴书臣将秋庭桉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秋庭桉说……以后不会再做傻事。
大约这就是“优等生”的省心之处,不必太过浪费口舌,一点就通。
连带反省检讨,以及后续改进措施,都一一列出。
他心下微暖,再看向两孩子时,神色终于好一些了……
压在手掌上的重量,也轻了些许,但并没有全部撤下。
是对秋庭桉贸然插话、求情之举的薄惩。
秋庭桉明白,也就好好受着,终究比刚刚好一些了。
再转向季昌宁,裴书臣语气还是不太好:
“你呢,反省出什么了——”
第262章 负重一万斤长大
但也只是一贯严厉的神态,没有过于苛责。
季昌宁顿了片刻,终于,缓缓道:
“请您明示。”
“嗯——?”
裴书臣只是轻轻地发出了这一个字,却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想当初,裴书臣何曾给过他讲道的机会?
这位严师向来没什么耐心,对待季昌宁的方式简单而粗暴。
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对他施加一顿惩罚罢了。
若是裴书臣心情尚好,或许还能勉强听他“陈述”两句所谓的错误;
但要是心情不好,一句“禁言”,紧接着便是更为严厉的重罚。
事情也就这样草草收场。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季昌宁久而久之,便没有反省错误的习惯。
毕竟,就算他认真反省了,又有谁会耐心地给他指正错误呢?
就像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的旅人。
看不到希望的曙光,索性在后期,便直接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努力。
今日这般场景,对他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刚刚说他,没说你,是么。”
裴书臣的话语传来,让季昌宁陷入了沉思。
说什么?
是说压力吗?
他在心中默默苦笑。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的,如履薄冰却从未放弃。
如今却要他放下皇帝的担子,不要总是将天下大事扛在肩头,先顾及自身之事。
是不是太晚了?
而且,他并不觉得现在的压力有多大,相较于从前在师门中的日子。
每一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生怕犯下哪怕一丁点儿的错误。
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至今仍刻骨铭心。
与那时相比,现在的日子,已经要好太多了……
裴书臣见他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火大和无奈。
小的都把答案摆眼前,他不觉得这个大儿子,会糊涂到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可就这副样子……
“你是真不懂?”
裴书臣冷凝的眼神,再次落在他脸上。
他本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对弟子们的教导方式虽严厉,却也饱含期许。
他一生都在追求卓越,无论是自身的修行,还是对徒弟的培养,都容不得丝毫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