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314)
“许大人,实不必如此劳烦,这些琐事交予宫人即可。”
季昌宁微微低头,配合着许礼为他发冠的动作。
“无碍。”许礼嘴角含笑,继而又觉得这般言语或许太过随性,便补充道。
“臣子侍奉君王,此乃臣子分内之事。
“呵——本分,老夫竟不知许大人陪着陛下,在这里寻欢作乐也是臣子的本分!”
是许礼差人请来裴书臣来的。
宦海浮沉几十年,裴书臣如何不知许礼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到了许府,就看见自家这个小儿子,苦着一张脸往那望。
裴书臣一眼就知道许礼打的什么算盘!
索性应邀来陪他演这一场戏!
季昌宁下意识站起来,许礼发簪来不及收回,只能转头,扎到自己手心之中。
但他反应迅速,将受伤的手藏于袖口之中,怕季昌宁看见担心。
“裴公——”季昌宁微微作揖。
就算知道真相了又如何?
二十年,一点、一点打进骨子里的敬畏、畏惧,又怎么可能轻易磨掉?
“陛下倒是好雅兴!往日老夫请陛下移驾裴府,陛下不是称奏折未阅完,便是说有要事待处。”
“怎么?今日却有空在此处抚琴弄弦?”
我……
季昌宁想说之前是因为要清剿叛臣,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不过是想偷得片刻安宁。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是解释的话,裴书臣向来不听他解释。
认错便好,解释……没用且还会有更重的责罚。
“对不起,是朕怠政。”
许礼见状欲向前几步开口,却被季昌宁抬手拦下。
解释?
还不是打碎了牙,把苦往肚子里咽,有什么用?
“朕回去了——”
微微叹息一声,他现在不太想见裴书臣,也不想与他说些什么。
只会觉得心累。
在裴书臣面前,他仿佛永远都是那个做错事的孩子,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认可。
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的内心千疮百孔。
转身时,发冠因为缺少发簪,显得摇摇欲坠。
但季昌宁显然没心思管,转身就准备离开,刚迈出去一步,裴书臣的声音,冷冷传来:“站住。”
季昌宁的身子微微一僵,苦涩之感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又要当众训斥他吗?
还是当着自己臣子的面,罚他……
第317章 你把他领走,老夫,不要他了
季昌宁微微蹙眉,等待着裴书臣的怒气。
然而,未等他有所反应,裴书臣已阔步上前。
拿出那根白玉簪子,单手压着他的后脖颈,微微用力,迫使他身形固定。
另一只手则将白玉簪子,朝着发冠径直插去,口中还厉声训斥:
“松松垮垮!一代帝王,成何体统!”
手法毫无半分温柔可言,簪子插入发冠之际,季昌宁只觉头皮一阵刺痛。
可他只是紧咬下唇,不敢吐露丝毫怨言。
他缓缓低下头去,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只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根白玉簪子上,心中五味杂陈。
那根白玉簪子……
季昌宁狠了狠心,“朕回宫会换下来,还给您的。”
“随你!”
裴书臣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随意挥了挥手,赶着他走,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厌烦。
待季昌宁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出了许府,裴书臣这才缓缓将冷峻的目光投向程绪离。
随手扔给他一个小瓶子,“自己上药,没空伺候你。”
是治外伤的药。
“不用了,一点小伤。”
程绪离抬起手,发簪扎入血肉,鲜血直直往下淌,是刚刚他下意识护着季昌宁,不小心被扎的。
季昌宁注意力都在裴书臣身上,自然忽略了这一点。
只是裴书臣向来对事物敏感,早就注意到了程绪离的异样。
“怎么,这么多年,回来要孩子?”
程绪离微微一愣,裴书臣依旧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说话又毒又直接。
“你对他好,我自然不干涉,可平心而论,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裴书臣冷哼一声:“他是如何过来的?你当年明知朝堂百废待兴,却还执意极力推行那宽余政策的时候,怎就未曾替他思量一番?”
政党之间的倾轧争斗,必有一方会走向衰败。
就如同秋庭桉所言,几十年前的朝堂,若不是裴书臣全力推行的改革举措,恐难以维持至今。
而程绪离当年所倡导的仁爱、宽容与教化之策。
虽满怀想抱负,可置于那彼时黑暗血腥、弱肉强食如同喝人血、吃人肉般的朝堂环境之中。
无疑是空中楼阁、无稽之谈!
可那时候的程绪离,多大?
也只有时序政这般大,正是青春热血、满腔抱负之际。
他又怎忍心目睹百姓,在苛捐杂税的重压下,苦苦挣扎、民不聊生?只是他太过想化了。
就像时序政的父母、像季祈永和季辛,辛苦救人,却都被差点杀死。
当年的程绪离也是一样,被他所救之人,一把火烧得面目全非!
还是裴书臣不顾一切把他救了出来!
裴书臣没心情跟他吵,他俩都不年轻了,也都过了会掀桌的年纪。
“你既然回来,他本就该是你的徒弟,领走吧。”
“裴书臣!你能不能不要再嘴硬了?!”
“老夫嘴硬什么?”
“你为何不告诉他,当年你刻意隐瞒真相的原因。”
“让他自愿入你门内,是为了让世人皆知他是你的徒弟,从而有所忌惮,不会因我而牵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