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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夫郎(230)

他掂了掂背上的人,只在他叫一声“相公”的时候,应他一句。

慢慢走着回到家里,宋枕锦赶紧煮了醒酒汤。

正想让哥儿喝,进门却发现他只穿着亵衣坐在床上等着。

哥儿此前从未这般喝醉。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喜欢酒,也滴酒不沾,家里也没买过什么酒。

宋枕锦走到床边,刚弯下身子试图将叶以舒抱起。但醉酒的人却抱着他说:“别动。”

宋枕锦拿过身后的被子,笼在他身后。连被子带人一块儿抱住,才弯着腰,顺着哥儿的话不动。

略微烫的手指落在眉间,顺着眉弓往下,虚虚点在长睫上。

宋枕锦颤着睫,注视着自己夫郎。

喝了酒的人一身都呈现出淡淡的红,眼眸迷茫,像被蒙了一层雾纱。唇瓣像春日早晨沾了露水的花瓣,红而润泽。

宋枕锦动了动喉结,却忽然被哥儿整个手掌盖住。

宋枕锦眼中冷静破碎,微微凑近了人。

从前他只觉得喝酒误事,更是激进地认为喝酒无一点好。可现在望着醉酒的哥儿,看着他的憨态,忍不住去用鼻尖蹭了蹭他鼻尖。

“夫郎……”

轻轻的呼唤吞没在唇齿间,一切都是那么顺成章。

旁边的醒酒汤热气散开,伴着微甜的气息,最后消尽余温。

烛火燃了半根,白蜡一直蔓延在桌上,最后直到熄灭……墙面还有月光映照出来的影。

一夜直到天明。

放纵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没起来得了,上午的铺子是闫季柏看的。

中午,叶以舒睡够了才起。

起的时候身边不见人,但里外穿的衣服都放在床边。叶以舒趴过身子拿起来,扭到腰上一酸。

想到昨晚宋大夫那个激动劲儿,叶以舒闷在被子里肩膀颤了两下。

还真当他不知情趣,原来是没触动到那个点儿。

可折腾死他了。

磨磨唧唧穿好衣服,叶以舒挪着步子下地。刚打开门,就看宋枕锦端着东西过来。

叶以舒索性站在原地不动,靠着门。

目光在宋枕锦身上打量,从他舒展的眉梢看到他脖颈的红痕。是受不住的时候被他啃。

宋枕锦动作一滞,端着东西先放好。再回来圈住叶以舒往里面走。

走了两步,叶以舒耍赖地伸手挂在他脖子上。

宋枕锦见房门大开,耳朵微红。不过还是搂着自己夫郎的腰,将他抱在桌旁。又在椅子上放了软垫,才搀扶着他坐。

“饿了。”叶以舒靠在椅背,目光直直盯着宋枕锦。

宋枕锦立即端碗,用勺子给自家夫郎喂饭。

“昨晚的事,对不住。”

他喂完一碗粥,随后将碗放在旁边。手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两个耳朵红透了。

叶以舒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开。

他笑得前俯后仰,又扯动了后面,酸得他要立马换了张苦兮兮的表情。

“你情我愿的,道什么歉?”

“夫郎不舒服。”

“舒服。”叶以舒捏了捏他耳朵,“就是次数多了,没习惯而已。谁叫你以前克制,叫我难受。”

宋枕锦听着他的惊世之言,那点儿羞涩也没了。

他握住叶以舒的手,随后贴在自己脸上。

他也不说话,只用脸颊轻蹭。眼睛看着他,叶以舒仿佛能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底。

他很高兴。

叶以舒心底一叹,往前一趴,趴在他身上。又抓住他的手放在腰后。

“揉揉。”

宋枕锦顿了一下,便顺从哥儿的意思,轻轻给他按摩。他是大夫,懂得人体穴位。按揉的力道刚刚好,舒服得叶以舒又昏昏欲睡。

“明天就走,你确定要跟我一起?”

“自然。”放哥儿一人出门,他不放心。

“那待会儿就该收拾东西了。”

“你说,我来就是。”

……

中秋之后,天凉了下来。

院墙边,丛丛菊花含苞待放。

半年未归,他们先坐船先去县里。放下两个孩子之后,两人再离开继续南下。

闫季柏没跟着他们一起,怕的是那小孩儿触景生情。

在河面顺流而下,行了个六七日,就到山阳府的地界了。

不过只去离府城还有一段距离,临近十一月,河道两岸高深的植物皆是甘蔗。

甘蔗还没收割,旁的地界正是农闲的时候,他们这儿却是农忙。

不过到了这边,天气暖和了。叶以舒脱掉肩上的披风,立在船舷打量外面那些甘蔗。

密密麻麻,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什么杂草。

那田地边搭起了草棚,偶尔能看人在其中走动,多半是防止人偷东西。

到了山阳府码头,叶以舒两人付了船钱,直接上岸。

一路过来,山阳府地势比他们沐州府稍平,矮山居多。目之所及的平地里,但凡种了东西的,除了甘蔗,还有芋头。

府城大河流经,码头就在城内。

两人下来之后先找地方住下。

山阳府城内的布局与沐州府并无多大差异。只不过民风淳朴些,那些穿金戴银的有钱人见得也少些。

定下客栈后,他们先收拾收拾,好好睡上一觉。

次日醒来,叶以舒跟宋枕锦一起先去各家卖糖的商铺里问了问。

糖价比他们那地儿便宜一些,但看质量,红糖松松散散,甜味尤其不足。

“瞧着是次等货。”叶以舒道。

掌柜的一看叶以舒是行家,笑着道:“瞒不过客官您的眼睛,咱店也有好货,但数量不多。供给固定的买家之后,能拿出来的也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