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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夫郎(257)

林恣一行间宋枕锦抱着人出来,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吧?”林恣问。

宋枕锦紧了紧胳膊道:“吓到了。”

“那早点带他回去。”林恣道。

宋枕锦道了谢,抱着哥儿上了马车。

叶以舒精神一松, 畏冷似的,拉扯着宋枕锦的衣服往他怀里钻。

宋枕锦额头贴上去,脸色一变,对赶车的人道:“快些,我夫郎发热了!”

马车疾驰回府城,宋枕锦将人牢牢护在怀里。

他从未见过自己夫郎刚刚那脆弱的样子,直到现在心口也如钝刀子割肉,疼得痉挛。

他抱着人的手紧得发白,从来都是淡漠的眼中,憎意深浓。

另一边,林恣目送马车远去。

又等了一会儿,自己的人搜罗出了屋里的东西。就是一张契书,一方印泥。

林恣借着火光看了眼,冷笑。

强买强卖。

他直接让自己人收好,提了衣摆走过深草,打算回去算账。

却走没两步,忽然被人打横抱起。林恣早已习以为常,却瞪着人道:“放我下来。”

萧谚:“有蛇。”

“刚开春,哪来的蛇!”林恣挣扎不脱,转而在他腰上拧。却看人眉头都不皱一下,轻轻松松将他带到马车上。

大家一起离开。

除了还活着的几个证人被绑了抓在后头的马上,余下的,都躺在那深不见人的草丛中。

……

叶家。

叶以舒刚到家就发了高热。

他自小练武,十岁之后身体极好,生病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次的高热却来势汹汹,比他任何一次都严重。

宋枕锦将人抱下马车,却见他一直往他怀里藏。

将他放入被中,甚至能听到哥儿牙齿打颤的声音。他声音细微,宋枕锦趴在床贴近,才听他一直喊着冷。

宋枕锦几乎慌了神。

闫季柏跟小舟都守在屋内,都红着眼睛。小舟要哭不哭,眼里包着泪看不清楚了,又飞快在眼睛上擦了一把。

看师父焦急地给叶以舒压被子,他跑过去拽住他师父衣摆道:“师父!你看看阿舒叔啊,快开药,治病啊!”

宋枕锦猛地在掐了一把手心。

是了,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他紧咬着牙,目色清明些许。赶紧给哥儿诊断,施针,又去抓药。

忙碌一通,天边已经曙光初现。

叶以舒吃了药,现在窝在宋枕锦身边睡熟了。

两个小孩也各自回了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折腾了一夜,宋枕锦拢着怀中人,下巴始终挨着人额头。他担惊受怕,直到听到鸡鸣叫了两声,天明了才浅眠了一会儿。

睡梦中,不断浮现哥儿失踪的景象。

怀中的人一动,宋枕锦便醒了过来。

“夫郎。”宋枕锦紧紧看着人。

叶以舒睁眼就看见宋枕锦眼下的漆黑,知道是昨日的事让人跟着一起受罪。

“抱歉。”他手指贴上宋枕锦眼角,有些自责。

宋枕锦将胳膊收紧,满是后怕。

“胡说什么。”

叶以舒便不说。

安静靠了他一会儿,又发现宋枕锦试探他额头的温度,叶以舒蹭了蹭贴过来的掌心。

“已经没事了。”

宋枕锦:“那昨晚阿舒为何会那样?”

叶以舒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眼神一暗:“害怕而已,不习惯一个人待在一个封闭的地方。”

宋枕锦却将他抱得更紧。

宋枕锦知晓这类人,也遇见过不少例子。但往往这种情况都有他的引因。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怕得那么严重。

难不成,他夫郎以前还遇到过此类的事。

他眉心一热。

低头看,哥儿正好贴过来,手指抵着他眉心。

叶以舒道:“别乱想,不是什么大事。”只源于上辈子儿时的一场绑架,加上整个上辈子累积起来的不安全感导致的。

宋枕锦看近在咫尺的狐狸眼清透,染了丝丝笑意。他却心里酸涩,唇轻触哥儿眼睛。

他知道他的夫郎藏着秘密。

但他自责,在哥儿害怕时,自己却不在他身边。

温存了一会儿,仿佛昨晚的脆弱没出现过。叶以舒换下身上出了汗的衣服,又用热水擦了下身子。

再开门出去时,已经恢复了精气神。

昨晚的事谁做的宋枕锦已经告诉他了。

叶以舒不是受窝囊气的人,身体恢复好后,他当即找林恣聚了一下。

去的时候,林恣睡在那美人榻上,脖子上一片红梅并不遮掩。见人来,捂着唇懒洋洋地打个呵欠。

“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你来这么快?”

叶以舒看他一眼。

“跟前夫复合了?”

林恣撑着额角,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眉。眸光潋滟,春水荡漾,明晃晃吃饱了的慵懒妩媚样。

“没有的事。”他否认道,“找我作甚?”

叶以舒这才说起正事。

“严知府的夫人什么来头?”

林恣看他一眼,“怎么问起这个?”

“我们小老百姓,又抵不过一府知府。但是他既然惹了我,我就是力量再小,就是在他身上割个头发丝大小的口子,那我算出气。”

林恣轻轻打了个呵欠,眼中泪如波。

他懒声道:“他夫人来头可不小,京都侯府之女,还当女儿家时就以泼辣出名。”

他似乎明白了叶以舒的意思,笑道:“不过嘛,心眼小,善妒。严虚兆这么多年,房里可没个其他人。”

叶以舒点头:“我知道了。”

告别林恣,见人还躺在榻上昏昏欲睡,叶以舒走到门口时又忽然问:“你可要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