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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夫郎(47)

“咱娘受了天大的委屈。”豆苗垮着小脸,瓮声瓮气道。

叶以舒揉了揉他的毛脑袋,目光盯着篱笆。那深绿色的南瓜叶渐渐枯萎,叶片下,那硕大的黄色老南瓜已经遮不住了。

他搓着豆苗脑袋,轻声问:“那你委屈吗?”

“委屈啊,明明我就是没有推他。我手都没挨着他一下,可是那人就说是我,外公还说爹娘没把我教好……”

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转个身抱住叶以舒胳膊就不出声了。

叶以舒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

“大哥哥呜……”

叶以舒浅浅弯唇,难得没嫌弃,任由小孩趴在自己肩膀上哭得停不下来。

豆苗爱撒娇。虽然是个男娃,但性子也敏感。

爱哭这点可能像他娘。

娘儿俩屋里屋外一起哭,不过都是不怎么出声的那种。叶以舒听着,又心酸,又不知怎么想笑。

正屋那边李四娘饿了,这会儿出来叫媳妇做饭。

正要开口呢,对上东厢房门口那张看着他笑盈盈的脸,这嘴是怎么也张不开了。

她只得咬咬牙,自个儿去做。

哭哭哭,就知道哭!

娶个媳妇回来什么都做不好,生的孩子也尽喜欢跟她作对。她李四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不知不觉,屋里没了泣声。

叶以舒动了动手,感觉胳膊连着肩膀那一块儿湿透了。他皱了皱眉头,戳着豆苗脑门道:“脏死了。”

豆苗红肿着两只眼睛不好意思冲他哥嘿嘿一笑,又捏着袖子试图给他擦一擦。

叶以舒看他神色缓过来了,又弹了下他脑门,回屋里换衣服。

东厢两个屋,他这边跟他娘那边就隔着一点篱笆墙。那边说话,这边听得比屋外还清楚。

叶以舒换了衣服,就听那边道:“当时还没注意,宋大夫也在那边。”

“打眼一看就是个模样好的,大虎伤了我们那么着急,他倒是心平气和,手上都没乱过。”

“看着脾气挺好,性子也稳……”

叶以舒听到这儿就没听了。

宋大夫自然是个好的,但是叶以舒只当他娘欣赏着夸人,没往其他方面想。

开门出去,他爹娘听见声音立马闭嘴。

两人赶紧也在屋里收拾收拾,出来做饭。

本来嘛,送礼去岳家,中午那顿就在他们那边顺带吃了。晚上回来再拜月祭神。

但又发生了那事儿,饭就吃不着了。

施蒲柳怕饿着儿子,赶紧跟叶正坤一起去灶屋,李四娘见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暗自撇撇嘴。

还巴巴儿地送肉送蛋去,这还不是哭着回来。

丢人现眼!

施蒲柳一来,李四娘就扔下东西出去。她走了,施蒲柳才头发,稍稍自在些。

这边正做着饭,就有驴车从镇上过来。

驴车停在叶家院子前,叶以舒打眼一瞧,不是他小姑是谁?

李四娘一见小女儿跟女婿回来,当即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笑脸迎上去。

“女婿来了,进屋坐。”

说着又转头往屋里喊:“老头子,看看谁来了!”

这是他奶镇上的女婿,名叫吕进富。家里在镇上做点小本生意,在她心里就是个金蛋。

小姑比他先进院子,但老太太却亲热地指着人家叫。吕进富便笑着应声。

被冷落的小姑叶小如翻个白眼,就知道他娘是这个德行。

叶以舒跟豆苗也不能干坐着,站起来齐齐叫了一声小姑。

叶小如便将东西往他奶手里一塞,也不管自己丈夫,然后亲亲热热过来跟叶以舒挤着坐。

“许久不见,舒哥儿又漂亮了。”

叶以舒挡开她伸来的手,干笑两声。

他小姑也就三十出头,嫁人之后日子又过得舒坦,瞧着还比以前丰腴些,脸也细白。

自己小时候叶小如喜欢带着他玩儿,他俩自然熟悉。

坐下也没一会儿,叶小如看着自己相公在堂屋不怎么自在地应付他奶跟他爷,又从衣服里掏出几两银子递出去。

她瘪了瘪嘴,虽说给银子是夫妻俩在家就商量好的,但老太太对自己跟对相公区别太大,她瞧着也不是滋味儿。

他们老叶家,也就老幺能跟这个有点银子的女婿能得到她老娘的笑脸。

看得心里发堵,叶小如收回视线。又起身去灶屋跟他大哥大嫂说了会儿话。

他们要赶着回去,一家人挨个问候遍了,就转到叶以舒身前问:“诶,舒哥儿,你小叔呢?”

“去他岳家了。”叶以舒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叶正松带着媳妇儿子进院子。他扬了扬下巴,道:“呐,回来了。”

“二姐。”叶正松跟金兰同时道。

“小姑!”叶金宝欢欢喜喜叫人。

叶小如站起来先抱了抱叶金宝,然后才跟他弟弟弟媳寒暄。

叶以舒见状,琢磨着小姑要在家里吃饭,就带上他弟豆苗去灶屋里帮忙。

“娘,要做什么?”

施蒲柳擦了擦额角忙出来的汗水,有些着急将泡好的黄豆拎了出来。“哥儿去帮娘把豆子磨上。”

“豆苗,拿盆跟上。”叶以舒说着就拎了木桶出去。

叶家有石磨,就放在后院里。不过许久没用,得先打了清水好好搓洗干净。

他跟豆苗拿上东西往后院去,还没踏进门口就听里面有人在说悄悄话。

豆苗抬头,刚要张嘴。

叶以舒听是他小叔跟小姑,轻轻冲着他摇了摇头。

“二姐,我、我想跟你打听打听,五……五娘她回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