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爹娘又不是不知道他俩现在的情况。
还是叶正坤先反应过来,他道:“吃饭了没有?赶紧进来用饭。”
说着又瞪了一眼叶以舒道:“哥儿快吃,吃完了就跟宋大夫走。下次出来记得说一声,劳烦人家跑来跑去。”
叶以舒自觉有错,乖乖听训,道:“我知道了,爹。”
阿黄见自己主人来了,抬头从一家人给他找的饭盆儿那儿离开。舔了舔嘴巴,又摇着尾巴围着宋枕锦嘤嘤直叫。
宋枕锦在桌旁坐下,又听豆苗叫了一声宋哥哥,他点头,便也跟着叶家人一起吃饭。
饭后,天幕漆黑,星辰寥落。
叶以舒提上灯笼,随着宋枕锦从叶家出去。到了门口,却见一头驴站立在院子外。
灯笼被架在驴车上,叶以舒站在宋枕锦后头,踩着他影子道:“你不必来接我。不过还是谢谢。”
宋枕锦道:“应该的。”
寒风吹动,驴车轻响。
叶以舒坐在车内,随着帘子飘动,隐隐可见前方正在驾车的宋枕锦。
他想着他爹的嘱咐,提前说道:“明日我要上一趟县里。”
“正好我也要去。”宋枕锦道。
他侧眸,见身边屈腿端坐的阿黄。他五指搭在阿黄的背上,道:“阿黄对山上熟悉,以后你进山就把它带上。”
叶以舒道:“也不常进山。不过今日它在山上找了不少草药,回去你看看能不能用。”
“好。”宋枕锦瞧着那轻摇的灯笼,眼里映出几分笑。
闲聊着,就从下林村走到了上竹村。
驴车进了宋家的院子,宋枕锦将他背上的车厢解下来,赶了驴儿去棚子里,又给添了一把草。
院儿里没人,周艾也没有出来。晾衣绳上的衣服也被取回家了。
叶以舒省了事儿,便跟着宋枕锦收拾收拾就回屋睡觉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前后脚醒来。
前几日都吃的宋枕锦做的饭菜,叶以舒也不好一直麻烦别人,今日一早便自己起来煎了几个面饼子。
他想着待会儿去县里,顺带再买些粮食回来放着,就当是交自己这些日子的口粮了。
冬日的早上雾霭沉沉,浓白的雾气罩在山村。
只在外面逛一会儿,眼睛上便会沾了一层水珠。轻轻合眼,感觉眼皮下微微透着凉意,是那水珠粘在了脸上。
经过这几日观察,他发现宋枕锦鲜少跟屋里那另外两个人一起吃饭。除非时间凑到了一块儿去。
所以他也只做了他俩的。
两人起的早,饭做好吃完,收拾一下便出了门。
宋枕锦今日是要去县里坐诊。自村子到县里要走一个上午,这会儿早去差不多中午就到。
在两人离开之后,宋家院子里,宋仲河偷偷摸摸进了门。
看周艾烤着火炉不知在跟他那小儿子说着什么,宋仲河站在篱笆外探出半边身子,冲她招手。
周艾起身走过去,就听宋仲河做贼似地悄声道:“诊金跟他夫郎可在家?”
周艾道:“走了好一会儿了。都去县上了。”
宋仲河惊得嘴巴微张,忙问:“同去的?”
周艾点头。
宋枕锦眼里闪过喜色,又问:“他二人这几日相处的可好?我儿子有没有不喜欢?”
周艾道:“哪里有什么不喜,我瞧他护得紧。”
宋仲河站直身子,抖了抖身上泛着馊味儿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
他去宋枕锦的门外晃了两圈儿,越琢磨越是高兴。看来他这次办的事儿办妥了,儿子应该不会跟他生气。
他兀自在这儿高兴着,却没见周艾眼睛追随着他。手伸来,捏着他衣服。
宋仲河皱眉往后一躲,推开她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周艾强颜欢笑道:“我是看你这衣服,该洗了。”
宋仲河道:“不用你洗。”
周艾目光四移,又匆忙道:“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正好地里的白菜长得好,做个白菜炒……”
“不用了,我在家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宋仲河道。
他看周艾的眼神并不亲近,因为自己是喝醉了被算计跟她关在一个屋里。
只是当初看他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艰苦,又想着家中没人操持,便同意她进门。
宋仲河现在一心想着自己儿子。
在家中看了一圈儿,确认周艾将家中打的井井有条,他又摸着腰间的酒葫芦闷了一口酒。目光不经意扫过那坍塌了只剩一半的青砖瓦房,又闪躲的别开头,脚步凌乱地离开宋家。
县里。
叶以舒跟宋枕锦到的时候,浓雾已经散去了。
县里热闹,两边街道摊贩吆喝着,那各式各样的食物香味刺激着已经饥肠辘辘的两人。
叶以舒手艺不行,今早做的饼子干巴得难以下咽。还是泡了热水,才勉强吃进去。
这会儿宋枕锦将驴车赶到医馆,到这儿叶以舒本想说自个儿去做自个儿的事儿,但宋枕锦却叫住他。
“可要吃饭?”
叶以舒揉了揉肚子,道:“正要去,一起吗?”他就是随口一问,但宋枕锦就点了头。
叶以舒只好带着他一起。
这次换了一个摊子,吃面。一碗阳春面,加个鸡蛋,面上飘着几片菜叶儿。味儿闻着是香,但分量不算多。
两人对坐,容貌皆是上乘。认出宋枕锦的人便喜气洋洋地跟他打声招呼道:“宋大夫!”
宋枕锦颔首,便当做回应。
但这是个胆儿大的,又问:“这是你家夫郎啊?”
宋枕锦看向叶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