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渡港(155)
玩玩而已,萧知许想,她是失恋了,又不是死了老公守寡。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玩到酒店了。
萧知许半眯着眼打量许杨。他刚冲完澡出来,浴袍领口开的很大,胸膛上滴着水珠,紧绷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
确实年轻,是关泽那么年纪比不了的。
萧知许想到她还和晏宁说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种话,兀自笑出声。
许杨看起来有些局促,萧知许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这些年轻男爱豆她见多了,皮相好,总想走捷径。
萧知许挥挥手说:“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许杨闻言愣了一会,赶在萧知许出门前拽住她,黏糊糊地往她怀里钻:“姐姐,您对我不满意吗?”
萧知许心想他刚刚在床上也没这样啊,这反差也太大了。
少年人骨肉停匀,身姿如翠竹,身上还散发着刚洗完澡的清爽气息,也许是萧知许年纪确实上去了,不再像年轻时那般郎心似铁,也许是许杨年轻又美好的**在某方面微妙地打动了她,总之她最后也没走。
酒店里暖气热烘烘的,骤然换了床,萧知许一整晚都睡的不踏实,睡一阵醒一阵的,凌晨三四点钟,她被电话声吵醒,迷迷糊糊地随手乱点了两下,似乎是挂断了,刚要再次睡过去,恼人的铃声又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不适应强光刺激,半眯着一只眼。
是于年。
这小丫头大半夜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萧知许躺回枕头里,闭着眼接通,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于年带着哭腔,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姐!地震了!”
“哪里地震了?”她怎么没感觉到。
“晏宁姐那里!”
萧知许顿时清醒了,陡然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声像鼓,重重地敲在耳膜上。生死之间的恐惧攫取心脏,有几秒钟她什么也听不见,大脑中一片空白*,冷汗顺着额头滴下来。
晏宁是被晃醒的,她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对地震的印象只停留在新闻里,被沈濯慌乱地拽起来,大脑才迟钝地接受到这个信号——地震了。
跑到楼梯口,学生也乱哄哄地出来了,晏宁才反应过来似的,推了沈濯一把,让他快走,自己转头逆着人流往后走。
他们在二楼,来得及跑出去,可是这个年纪的学生遇见这种情况,有些已经吓的哇哇哭了,若是没有人疏散,大家争先恐后地往外挤,恐怕还会发生踩踏,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晏宁扯着嗓子喊:“靠右走!不要挤!大家不要挤!靠右!到楼外面空旷的地方蹲下!”
沈濯掐着时间,根本来不及了,横波要到了。
“还没出来的同学躲在床沿下,楼道里的同学抱着头往外跑!”
晏宁循声望去,才发现他没走,下一秒被沈濯攥住手腕。他踢开宿舍门,抱着晏宁滚到床边靠墙角的位置,掀了床被子把两人裹起来,护着她后脑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宿舍是架子床。
生死时速,他动作那么快,又有条不紊。晏宁心跳的飞快,全身的血液翻涌沸腾,与他贴在一起。
死神举着镰刀站在一旁,碎石瓦砾滚落和窗玻璃碎裂的声音一齐炸开,混着学生惊恐的尖叫声和哭声,一片嘈杂中,沈濯额头抵着她额头,捧着她后脑勺的手微微发抖,对她说:“我爱你,晏宁,我爱你。”
晏宁喉间一片苦涩,十分艰难地开口,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我也爱你。”
她缓缓闭上眼睛。楼塌了。
第85章 第85章
萧知许疯了。
灾区的具体情况尚不清楚,各地的救援队第一时间赶往灾区,抢险救灾。晏宁所在的位置离震中几十公里,六级的地震,当地老旧的房屋塌了一片,然而那所学校不该塌的。
那是广焱出资建的,前前后后投了七位数进去。
可是晏宁和沈濯哪个都联系不上。
地震过后,灾区信号断了,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的。萧知许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心慌的坐也坐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失手打翻了两个水杯,不眠不休地等了足足一天,等到灾区的消息传来——学校塌了,因为宿舍在一二楼,所以大部分学生都跑出来了,统一被安置在空旷地区,但是没找到晏宁和沈濯。
报信的下属说的委婉,然而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晏宁和沈濯被埋在里面了!
萧知许瞪着一双通红的兔子眼问下属:“校长呢,那个校长呢?”
“地震的时候是半夜,”下属明显被她吓到了,说话都磕磕绊绊的,“当时他,他不在学校。”
萧知许心里一股邪火没处发作:“他没死?!”
“没,没有……”
“他妈的!老子要告他!”萧知许狠狠踢了办公桌一脚,“老子要告到他牢底坐穿!”
“你不告他他也会牢底坐穿。”楚浔把手盖在萧知许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萧萧,冷静一点,她跟沈濯在一起……”
短短一天时间,楚浔也憔悴了很多。他没刮胡子,顶着俩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这副样子出门,必定没人能认出这些常年光顾时尚板面的楚大导。
萧知许瘫坐在沙发上,十指插进发间,紧紧扣着头皮。于公,晏宁现在是整个广焱最具商业价值的艺人,于私,她也是真拿她当妹妹。
她们是亲人,是一同在这个混沌的娱乐圈升级打怪的战友。
萧知许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她还那么年轻,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