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渡港(169)
她心里很过意不去,一切因她而起,可又她无能为力,情绪形成了一种负循环,短短几天,循的快麻木了,整个人像只提线木偶一样,哭和笑都别扭。
红灯变绿,沈濯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一脚踩下油门。晏宁决心要打破这片安静到令人不适的氛围,问:“你认识那个许杨吗?”
她也确实挺担心萧知许的,即便不是旁观者也能知道,一段十年的感情足够刻骨铭心。
沈濯也不知道哪来的醋劲儿,对她一张口就问别的男人略有不满:“不认识。”
晏宁微微错愕:“你是老板!”
“谁规定老板就要认识公司的每个员工了?”
说的理直气壮,晏宁张着嘴呆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反驳的点,最后上下嘴唇轻轻一碰:“好吧。那你总听说过他吧?”
“嗯。”沈濯懒洋洋地说,“以前在公司见过,听说是本地人,家庭条件挺好的。”
晏宁慢慢琢磨着这句“家庭条件挺好的”,能让沈濯有如此评价,说明是真的很好。
她大惊失色:“那萧萧不会被骗吧?!”
沈濯问:“骗财骗色?”
晏宁啃着指甲想,既然家里条件很好,那应该不会偏财,至于后者嘛,好像怎么看也都是萧知许赚了便宜。
“骗……感情?”
“闲的吗?”又是红灯,沈濯空出手弹了她一个脑崩儿,“你放心,萧知许又不傻。”
晏宁撇着嘴摸摸额头,一打眼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哪?”
沈濯莞尔,说:“找个荒郊野岭把你卖了。”
晏宁毫无杀伤力地回怼:“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起码会拌嘴了,沈濯很高兴,忍不住小声哼歌。
“还远呢,睡一觉吧。”他说。
天琴座流星雨迎来极大。今日恰逢新月,没有月光打扰,可观测还是要逃离都市,避开光污染。晏宁第一次知道京郊还有这么……荒郊野岭的地方。
环顾一周,四下无人,旁边是一片玉米地,风吹过,玉米杆和叶子簌簌作响,氛围有点像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
下车前沈濯又拿出来他那条大红色围巾,还有冬天才会戴的加绒帽子,长长的兔耳朵垂到肩膀。
“够了够了。”晏宁有点喘不开气。
“晚上冷。”沈濯探身从后座拎起一件长度到小腿的羽绒服,把晏宁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
山上都是颠簸的小土路了,车开不上去,全靠走着,两人跟着星图app找位置,走了一段路才看见有人,看上去都是来追流星的,旁边搭着几顶黄色小帐篷。
晏宁累了,也不顾穿着一身白,找了片空地席地而坐,她穿的臃肿,坐下后像一团三角饭团,沈濯跟在后面拍了张照。
夜色晴朗,遥遥能望见银河。
三角饭团动了动,扭头向他招手:“坐啊!”
地上都是灰尘,沈濯犹豫了一会儿,也在她旁边坐下,鼓弄着相机。
“我有点热。”晏宁伸着脖子看了眼旁边的人,“你看他们都穿冲锋衣。”
海拔不高,昼夜温差并没那么大,刚刚走了一段路,晏宁觉得脖子里热乎乎的,出了层汗。
“你怎么不说他们还带了毛毯?”沈濯把相机放下,从兜里掏出颗糖剥开喂进她嘴里,“热也不能脱,坐一会就冷了。”
“好吧。”晏宁咂咂嘴,“什么味的?”
沈濯扫了眼糖纸,晚上看不清上面的小字和图案,能看见是紫色的,可能是葡萄味的。
“不知道。”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尝尝。”
晏宁看着他,他看着晏宁,两个人很诡异地一动不动地对视了半晌,晏宁迟疑着张口:“尝啊。”
沈濯摊开空空的掌心,十分遗憾地说:“没有了。”
晏宁怔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含着糖笑:“流氓啊沈老板。”
沈濯撑着身子不说话,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待她主动。
晏宁搓搓脸,俯身吻上去,甜丝丝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尝不出来有葡萄味,沈濯掰着她的下巴,吻的更深了,温热的鼻息纠缠,这下别说葡萄味了,晏宁只能感觉到被男人身上的气息包裹着。
吻的她脑袋发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濯才放开她,此人意犹未尽地说:“没尝出来呢。”
“没了。”晏宁揉揉发烫的耳垂,“少耍流氓!快找找有没有流星吧。”
两人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晏宁有点近视,又不戴眼镜,眯着眼仔细看。都市光污染严重,确实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多这么亮的星星了,但是……
仰着头找了快半个小时,她脖子都要酸了,也没看见一颗流星。
“你确定你没看错时间?”她把脑袋搭在沈濯肩上,小声嘀咕,“怎么没有啊……”
“……应该没看错吧。”沈濯也不确定。
晏宁揉了下酸痛的眼睛,提议:“不行找个仙女棒伪装一下吧?”
话音刚落,沈濯拿指星笔划了一下:“快看!”
晏宁仰头时已经不见了,星海中并没有哪颗星在动,她还没见过流星,十分遗憾,又半信半疑:“你诓我呢吧?”
沈濯捏她的脸:“再等等,认真看。”
天琴座流星雨不像闻名的双子座流星雨那样,他流量不大,理论上一个小时也就十几颗,且转瞬即逝,一恍神就错过了。晏宁安静地又等了一会儿,夜空中忽然出现一枚会动的光电,有拖尾。
“你快看你快看!”她第一次见,很激动,摇着沈濯胳膊问,“是流星吗?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