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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渡港(7)

作者: 关禅 阅读记录

Julia流里流气地吹口哨,对这圈毛特别满意,一边往她脖子上戴珍珠项链,一边顺手撩拨两下:“好看,多飘逸。”

“可是它不保暖啊。”晏宁问,“真的不会冷吗?”

香港室内的冷气总是足到恨不得冻死人。

Julia说:“冷算什么,风度和温度不能并存!”

高桌晚宴上,Julia似乎认识所有人,晏宁真的不知道她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认识这么多人,而且每一个都是她的“宝贝儿”。

她坐在Julia旁边的位置,看她端着香槟杯迎来送往,和无数人合照,香槟杯摇摇晃晃,流光溢彩。

晚宴还未正式开始,许教授也未现身,她一个人,无聊地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Julia终于得了空闲,倚着桌子安慰她:“放心,你才是我唯一的宝贝儿,我跟他们都是假玩,我跟你才是真玩。”

晏宁游戏快输了,精力全在手机屏幕上,左耳进右耳出,胡乱地点着头敷衍。

Julia忽然很激动地碰了碰她的胳膊:“你快看那个男生!”

晏宁手一抖,游戏over。她放下手机,顺着Julia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男人五官俊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手腕上一块RM若隐若现,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是她上次遇见的那个人。

他们居然是校友。

“怎么了?”晏宁调侃她,“你春心萌动了?”

“哎呀,我可高攀不上他。他叫沈濯,是沈诚明的儿子,跟我们一届,也读法律系。沈诚明侬晓得伐?就是那个船王!”Julia一激动,上海话就冒出来了。

在这个拥有世界三大天然良港之一的城市,没人不知道沈诚明的大名,同时他还是他们学校的名誉校长。

他居然是沈诚明的儿子,难怪这样有底气。

沈诚明年纪挺大了,晏宁略带错愕看着Julia。

Julia对这些香港老牌豪门家族的八卦如数家珍,解释道:“小儿子,中年得子,疼得不得了。当年他出生的时候,船王在半岛酒店大摆半月流水席,请全港人去吃。哦——浅水湾我们去过啦?从沙滩上远远能看见的那栋别墅,据说就是船王拍给他的满月礼!啧,这投胎技术……”

晏宁没有印象了,实际上她只去过浅水湾一次,还是被Julia拽去的。当时Julia肯定和她讲过,但是她忘了。

她点点头。

Julia意犹未尽,继续说:“她旁边的女生是霍曼琪呢,据说沈家想和霍家联姻。他们两家本来就算姻亲,霍家的表小姐不是嫁给了沈诚明的表兄?大概是想亲上加亲吧,其实香港这些豪门弯弯绕绕的都能扯上点关系。”

听起来很复杂。

“那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Julia眨眨眼,笑的狡黠:“未婚夫妻喽。”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Julia又开始她的社交活动,晏宁托着腮四处乱看,目光越过长桌上的应季鲜花和杯碟,落在沈濯身上。

霍曼琪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他偏过头对她一笑。

俊男靓女,般配,养眼。

晏宁收回目光,心想自己那晚果然是小人之心了。

她继续玩俄罗斯方块,过了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视线里,敲了下桌面。她被声音吸引,下意识抬头,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眼睛。

沈濯扬起唇角,缓缓说:“C大?”

谎言被拆穿,晏宁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宝贝儿,”Julia及时解救了她,“许教授来了,你不是想要签名吗,快去啊。”

许万中一现身,就被学生团团围住了。晏宁忘了尴尬,一心只想着偶像,伸长脖子,目光越过重重人影,想再看清楚些,可惜被路过的一位同学挡严实了。

再不过去,可能连挤都挤不进去了,晏宁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书和签字笔,刚要起身。

沈濯问:“想要签名?”

明知故问,晏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沈濯说:“许教授从不给人签名。”

大佬总是有些古怪的习惯的,可以理解,晏宁“哦”了一声,略微有些失落,慢吞吞地把书装回包里。

谁知沈濯大发善心地朝她伸出手:“我去吧,书给我。”

晏宁迟疑片刻,以他的身份,和许教授认识也说不定。

“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等着。”沈濯丢下这么句话。

他一走,Julia趴在晏宁耳边雀跃地问:“我靠,你们俩认识?深藏不露啊宝贝儿!”

“不认识,就见过一面。”晏宁怕她误会,忙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

“哦……”Julia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他人还怪好哩。”

沈濯很快就回来了。

书的扉页,签着非常漂亮的三个字。

“谢谢。”晏宁摸着那个名字,装乖卖巧,搜肠刮肚地想再说点客套话,可惜她不善言辞,没能想出来,又发自肺腑地重复道,“非常感谢。”

一句“谢谢”说了三遍,沈濯听腻了,心想这姑娘可真实在。他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不用客气。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大家都是同学,以后多多关照啊。”

这和传闻中的沈濯很不一样。Julia明明记得朋友都告诉她沈濯这人挺高冷,一般不爱搭理人的。她扶着额角,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于是把手机放在桌下,偷偷和晏宁发消息:“他是想泡你吧?!”

第4章 第4章

漫长又无声的对峙。

晏宁站在原地,听见心跳敲动在鼓膜上的声音越来越快,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她深吸一口气,左手握成拳掐进掌心里,借着刺痛,过了大概半分钟才逐渐缓过来,心跳声褪去,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传进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