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题少年包围了怎么办(294)
“霸凌咖退赛。”
“支持,霸凌咖退赛!”
“我靠,STAR也有两个人去了……这下精彩了,不知道正片能不能看见他们三个人正面同台,太刺激了。”
“肯定一剪梅,不用想了。”
《光芒之下》的宣传越来越多,关于各个选手的介绍和褒贬不一的评论也越来越多。
几天过去,热搜上除了节目组名字之外,居然还出现了好几个选手单人热搜,诸如“沈一瑾和沈一临居然是亲兄妹”、“沈一瑾hello kitty”、“沈一临22岁正是爱炫耀的年纪”、“陈锐长发”、“凌昀再次出发也需要勇气”。
而在这群轻松的正面热搜词条里,却突兀地插进了一条“楚恒霸凌”的标签,明晃晃地定在了11名左右的位置。
在其他稍微有些名气的选手都可以有一个正面热搜的时候,只有楚恒,从一开始就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退赛辱骂。
仍然有一些STAR从前的老粉选择站出来为楚恒说话,但是这唯一的负面热搜比起其他营销感过重的词条也多了更多点击和热度,吸引了很大一批视线。
互联网网民本质都是喜欢吃瓜的,群情激愤的人喊着“人品不行,实力再好也没用,退赛!”,平淡的围观群众感叹“挺帅的,怎么居然是个霸凌咖”,别家选手极端粉把楚恒照片p成鬼图开始屠广场。
吵吵嚷嚷,热度居高不下,“楚恒”的名字就这样和“霸凌”两个字紧紧捆绑在一起,在大众面前挂了四五天之久。
……
黄怀予这几天都选择不看手机。
这还是之前在帝都住楚恒家里的时候,楚恒告诉她的。
“别看,除了会影响心情,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黄怀予想了想,那段时间确实不看手机也不觉得无聊,因为每天都过得很充实。白天被他抱着教吉他,下午去楼下撸狗,晚上等他回来给自己带蛋糕,再然后……就是被他压在沙发上亲。
黄怀予可以自我调理,但是谷奕没法调理。
楚恒糊了那么多年,谷奕都觉得没什么,没人夸也没人骂,安安静静也挺好。
但是如今终于有了一些热度,却没想到没涨多少粉丝,来的全都是骂他的,谷奕真没见过这种阵仗,每天都黑着脸一言不发刷手机。
“不行。”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现在不在大公司,没人给他公关,难道就这么等着谣言传播越来越广吗?”
谷奕一把把手机扔在桌上。
“我要找人帮他反黑。”
黄怀予和苏琬听了这话后,对视一眼,“你要找谁?”
事实证明,只要有钱,很少有办不到的事情。
谷奕通过辛桐的介绍,认识了几个agency老板,最后找了一家agency帮楚恒做公关和澄清,立志说等比赛开始,就要狠狠投票,把楚恒投成第一名。
暑假已经溜走一半的时间了。
楚门的太阳毒辣辣地晒,长久的燥热的无法忍受的夏天又这样强硬着侵入所有人的记忆。
2018年的夏天好像和之前每一年的夏天都没有什么不同,黄怀予扔掉了书桌上所有的梦想牌笔芯,从陪读街搬回了楚港区的旧房子,只和苏琬家隔着一栋楼。
碧绿的树叶,参天的大树,红砖楼房,巷口的胡奶奶胡爹爹得了骨癌去世了,已经没有人会坐在巷口看着走过的人群。
她一步步走在树荫下,突然觉得自己挣扎去鸡鸣区跑了一圈,高中的这三年昏昏沉沉地度过,疯狂鸡血般地考学、升学、竞赛,被优绩主义侵占着狂殴以后伤痕累累地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住了十几年的旧楼房,还在绿荫下,静静地等她。
……
苏琬在楚门找了一个家教做。楚门一中文科高考648分的成绩非常有说服力,前来询问的家长络绎不绝。
黄怀予在家闲得没事干,干脆报了个班,去学吉他。
她高三的时候,天天都帮谷奕带快递带奶茶,攒了很多钱。本来想正好作为毕业旅行的经费,结果毕业旅行谷奕全程安排妥当,在帝都玩了一周,自己愣是一分钱也没花。
再后来,去帝都找楚恒,本来还有些心疼机票和酒店钱,结果酒店退了,在楚恒家里吃吃喝喝免费躺了两周,楚恒还动不动就不由分说地给她转账,最后这钱不仅没少反而多了,终究也是没花出去。
黄怀予觉得这样每天下午慢悠悠去人民广场学乐器的日子也很悠闲。
高考结束的暑假,日头蒸腾地晒着,在音乐机构的教室里听着隔壁传来的如同弹棉花一样刺耳的噪声,竟然莫名其妙觉得像是记忆回溯,回到了六七年前学钢琴的时候。
——只是,没有“花了家长的钱就一定要认真学回本”的强烈责任感,没有“以后升学可能会用上”的工具性目标,只是“我觉得有意思,我想多一个兴趣爱好,我想多了解一个世界的侧面”。
这是长大的象征吗?
高中毕业后的世界,是这样的吗?
黄怀予仍有疑虑,不过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觉得这样的世界真的特别美好。
下课了,把机构的琴放回原处还给老师,一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
是谷奕。
他站在机构门口,低着头插着兜,等得很认真。
穿了一件黑色宽大的T恤,下身军绿色工装长裤,长长了很多的头发垂在耳侧,衣服很薄,被风一吹几乎可以看见肩膀和胸口处微微鼓起的肌肉。
看见了她朝他一步步走去,他歪歪头,冲她勾起唇角,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