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驯服的遗产(99)
喻舟夜爱用深色的床上用品,现在这个深色也完全掩盖不了上面经过的一整夜的折腾。
还有凌乱的,因为尴尬和慌乱,掩饰和无措,羞耻和挫败,被他扯起来过的床单一角。
走到落地窗边,打开厚重的遮光窗帘,把中间的玻璃推开一道缝,冷空气立刻将他周身的暖意驱赶。
打火机一擦,喻时九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烟,过了肺再对着打开的缝隙吐出去。
尼古丁让咽喉和肺部短暂得到宁静。
他侧过身,忍不住再看一眼他和他哥不成体统地缠绵过的床。
仿佛还能见到那只美丽的白天鹅,被他玷污之后,坐在床上的样子,和对他的温柔。
喻舟夜好看到惊心动魄。
腿上的肌肤印在深色的床单上,更白了,伴随着一身被他弄得满是下流的混浊,他那会儿不忍多看,脸上也烧得不敢多看。
不成体统的是他,一次次按着喻舟夜不休至的是他,把这当做是一场缠绵的也是他。
他闭上眼,还能清晰地浮现出他哥被他折腾到极点,终于翻身按住他的力道,有粗重的气息,还有他肯给自己的配合……
这样也好,那样也好,问也好,不问也好,他哥还是配合他了不是吗?
还是主动砸在他手里了。
一不留神让烟雾呛住,喻时九捂住嘴咳嗽几下。
手心里的粘稠已经干掉了,他也不着急去洗掉。
低头看一眼自己压根没碰,就因为喻舟夜一句话释放出来的东西,布料上留着若隐若现的痕迹,喻时九突然随着寒冬的冷气笑了笑。
都这样了,他还怎么给喻舟夜当弟弟啊。
他很想当好喻舟夜的弟弟,当好喻家的儿子的。
他什么都想要。
一根烟的时间结束,喻时九拿他放在喻舟夜房间的玻璃杯接了点水,把烟灭在里面。
打开垃圾桶,倒了进去。
再将床上的床单被套都取下来,揉成一团丢在一旁。
然后从喻舟夜的柜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套应该是用来换的,废了些劲才把床单铺好,再给枕头被子都换上。
他没干过这些,弄完也是不算平整的样子。
不过上午要来打扫的人会给他重新换上,再将屋子恢复原样的。
做完这些,喻时九估摸喻舟夜也快结束了。
他拿上自己的衣服,打开房门下楼,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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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少,你这个……喻家不是就有几个私立医院吗?”江城拿着手里两个贴了标签的样本密封袋,对着光看了又看,里面就两根头发丝。
“我去办,说不定一查,还是得去你们家医院。”他说。
“不白干。”喻时九说:“两万,帮我跑个腿。”
“卧槽!”江城肃然起敬:“我一个月零花钱也就这么点,尤其我有了这别墅之后,他们怕我胡来,拨款直接减半。”
“够花吗?”喻时九问。
“还行。够花。我现在也没干别的。”江城把样本放回文件夹里,封上口:“要是谈恋爱的话,估计就不够花了。”
喻时九点点头:“那你看上了告诉我,我给你打点。”
“喻少。”江城把身体放倒在沙发靠背上,脑袋直接凑喻时九跟前:“你这是想做我的再生父母啊。”
喻时九笑了下:“要不你喊我一声爸?”
“那不行。”江城说:“这一下就给你叫老了。还是哥吧,九哥。”
他是喻时九的发小,是上辈子从最初到最后,都对喻时九别无二心的好兄弟。
喻时九一直声名狼藉,四处树敌,只有江城不论对错,都站在他身边,没少跟着他和他哥作对。
江家后来跨界的生意失败,江城实力不济,没能继承好家里的产业,被江家带着离开滨海移民国外。
喻时九总觉着,江城上辈子,是跟着自己混坏了。
他们之间不乏会面临各家的利益纷争,还有明里暗里要和喻家斗下去的错误决定。
他一意孤行,江城也跟着。
喻时九感觉自己也没那么年轻,活过一辈子的人,活得再烂,也不会年轻到哪里去。
“我看我们这辈的,这个年纪都开始跟家里做事了。”喻时九问他:“你没跟你爸去走走关系?”
“我爸最近老不着家,天天跟人琢磨要给厂子换个地址,换批设备什么的,我妈不看好,不同意。”江城把甜牛奶打开,递给喻时九一瓶:“两个人正打架呢,等他们打完了再说吧。”
喻时九顿了顿,问:“你怎么看?”
“什么?”江城说:“你说换厂子那事儿啊?”
喻时九:“嗯。”
“我觉得,我妈说得对。”江城实实在在开口:“其实我感觉我家的运气,到我爸年轻时那会儿,就用完了。”
他脱了鞋,两脚盘在沙发上坐着,口吻如常地跟喻时九提起来,面上却没有平时的热闹,安安静静地。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你看你,还能考上箐英,还天天去你哥手底下干活。”他说:“我觉得我们家,只要别作妖,也别指望我以后能开疆拓土,更别跟我爸似的,都一把年纪了突然抽风要换厂子,就本本分分地吃老本,钱我这辈子花到死肯定没问题,还能勉强给我下一代留下点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