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是死神(80)
胡屠户的媳妇是村长给娶的。
他知道胡屠户那改不了的癖好,还专门给他娶了个相貌清秀,性子温和的。
刚娶媳妇那几个月,胡屠户确是如村长所料,老实了一段时日,可日日看着越发怯懦的媳妇,哪怕再好看,在胡屠户眼中也没了新鲜感。
胡屠户媳妇是得了村长的吩咐,定要安抚住胡屠户,不能让他再惹麻烦。
村长冷瞥了没用的小妇人一眼,又呵斥胡屠户,“做什么?你手都伤了,莫要乱动。”
胡屠户听出村长话里的维护,顿时更嚣张,他挥着镰刀,对准桑启,“这个小畜生伤我手,我以后都不能再杀猪,我得让他给我赔罪!”
当然,他要桑启拿命来赔。
胡屠户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对将他养大,对他比对亲子好的叔父还是尊敬的,被村长拦住,他焦躁地说:“叔,你让开,他这样伤我,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村长背对着大门,朝他使眼色,语气却严肃,“他伤你,自然有律法裁制,你莫要动死刑。”
胡屠户身形一顿,到底还是放下了镰刀。
他长在村长膝下,当然看得懂村长的眼色。
一旦桑启被抓,村长再找找姐夫,桑启就别想活着从狱中出来。
如此,他既能报仇,还不用脏他的手。
到底还是他叔父想的周到。
这边胡屠户想得美,他们对面,丛业讥嘲声像巴掌似的,甩在村长脸上。
“若律法当真如此公正,你那侄子早该死好几回了。”
在丛业看来,这胡屠户就是个畜生,死不足惜。
胡屠户刚压下的怒火又被丛业激了出来,他推了一下村长,眼珠子赤红,“叔,你让开,今天我非要当众草死她!”
这话一落,胡屠户直接膝盖被刀刺中一样,疼的他重重往地上跪,手里的镰刀来不及收回,直接从村长的肩头划过,直到他的腹部。
亏得村长穿得厚,即便这样,肩头那一下有些重,村长的衣裳被划破,血瞬间涌了出来。
村长疼的身体踉跄,他本能抬手,一巴掌抽在胡屠户脸上。
在无冲突时,这二人一向是亲密无间的好叔侄,一旦伤到自己,叔侄就能瞬间变脸。
胡屠户捂着脸,“叔,你打我?”
村长在外人面前会装样子,关起门就是个脾气与胡屠户一样的暴虐之人。
他按着肩头,手心一片黏腻,“我是不是让你放下镰刀?伤了我,你还有脸气?”
村长还想多做几年村长,最在乎自己的身子。
血流的多,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逐渐变凉,村长惊恐地吩咐胡屠户,“赶紧套车,送我去镇上。”
他可不想死在亲侄子手里。
胡屠户怒火正无处可撒,他一把扔开镰刀,还在抱怨,“叔,你好好跟我说话,别当着这些东西的面给我脸色瞧。”
因他叔是村长的关系,胡屠户一向看不上村民,在他眼里,村民都是下等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村长后悔了,他不该如此纵容侄子,让他长成只有个头,没有脑子的蠢货。
侄子最经不起激,村长也不愿跟他周旋,只瞪了胡屠户一眼,便吩咐一旁沉默的侄媳妇,“还愣着做啥?去拿床被子搁车上!”
肩膀越来越疼,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村长怕他撑不到镇上,他心惧,也没耐性装慈蔼长辈了。
胡屠户媳妇身体猛颤一下,才小步往屋里去。
见胡屠户还跪在地上,村长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肩头。
正好是跟他的伤是同一个地方。
村长这一脚没用几分力气,可不知为何,胡屠户却直挺挺地倒下,后脑重重磕在地上,血很快染湿地面。
村长吓了一跳,顾不得肩头还冒血,他蹲下,拍拍胡屠户的脸,“小光,你怎地了?”
半晌,胡屠户涣散的眼神才重新聚焦,他张张嘴,声音极虚弱,“叔,我头疼。”
村长看着血已经蔓延到他脚底了,有些心虚,声音比往常都要慈和,“你就是磕了一下,叔带你去医馆瞧瞧。”
胡屠户无力地点头。
门口处,丛业懒懒靠在门边,她既答应要张强媳妇亲手杀了胡屠户,今天胡屠户就不能出了这个门。
第68章 就该有报应
胡屠户面相倒是没变,他这回死不了。
只是丛业不想让张强媳妇等了。
害人性命,他凭什么还能多活这些年?
“你们今天不宜出门。”在说话之前,丛业回头看了一眼桑启。
村里人对从业越是推崇,村长越是不高兴,他觉得丛业威胁了他在村里的权威,丛业这般说,他就更要去了。
他得证明丛业口中所谓的算命也不过是信口胡说。
丛业姿势不变,她提醒,“你们若出门,轻则断腿,重则丧命。”
村长怒视丛业,他浑浊的眸子泄了杀意。
“桑启,你就不管管你媳妇?”村长不好在村民面前跟丛业一个小媳妇计较,便质问桑启,“你就不怕她这张嘴害了她自己?”
就在丛业以为桑启还是沉默时,他说话了,“我管不了。”
丛业了然,她跟桑启又不是真夫妻,桑启当然管不了她。
村长脸更难看,“不听管教的媳妇,留着做何用?”
桑启冷飘飘扫了村长一眼。
更多的话堵在村长嘴边,不知为何,一股冷意自后背窜出,村长本能闭了嘴。
他有气对桑启跟丛业撒不出,只越发暴躁地吩咐胡屠户媳妇,“还愣着做啥?等着我教你啊!”
原本温婉的女子被折磨的怯懦无主见,村长骂一句,她抖一下,唯唯诺诺地转身又去抱了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