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与穷书生(242)
裴雯并不在意旁边裴凌仿若淬了毒的眼神,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大哥早年在外征战伤了根基,跟阉人无疑,父皇不信,尽可脱下大哥的衣物。”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都落在裴凌身上。
裴凌简直羞愤欲死,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与恐慌,他攥紧拳头朝着裴雯脸上狠狠砸下:“老二,你个没种的东西,竟敢造出这种荒谬谣言!”
这一拳砸得裴雯瘫倒在地,嘴角溢血,裴凌尤不解恨,追上去狠狠一脚,踹在他肩头。
裴雯仿佛感知不到疼,笑着揩去嘴角的血迹:“大哥急什么,自证清白再简单不过……”
这是羞辱!
裴凌气昏了头,冲上去揪着裴雯一顿厮打,被回过神的裴武帝派人拉开。
此事到底涉及皇家阴私,殿中并无多少侍卫,只有裴武帝的心腹,而裴凌力气又大,好一顿撕扯才将二人分开。
裴雯脸上一片青紫,鼻梁被砸断,满脸鲜血,惨不忍睹。
本就震怒的裴武帝愈发糟心,恨恨的盯着裴雯。
“传朕旨意,信王裴凌心狠手辣,谋害手足,废去王位,贬为庶人,幽禁信王府,终生不得出!”
疼痛让裴雯的理智渐渐回笼,他心中恐慌不已,连忙叩首请罪,但为时已晚,裴武帝并无收回旨意的意思。
“父皇——”
裴雯对上裴武帝冷漠的眼神,心中刺痛。
“你会后悔的。”
裴武帝拎起几案上的砚台朝他砸去:“朕是后悔了,朕后悔当初没早点掐死你!”
没多久,裴雯便被禁卫拖了下去,殿内恢复寂静。
皇室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众臣与太医都不敢吭声,裴凌更是恨不得早些散去,谁知这时,裴武帝突然问道:“老大,刚刚老二所言,可是为真?”
裴凌愣了下,当即迅速否认:“是假的!父皇,儿臣身子好得很,老二所言皆是污蔑!”
裴武帝应了声,又道:“既如此,让太医帮你诊一诊脉也好。”
跪在地上的太医全都不敢抬头,生怕再沾染上是非。
裴凌心中慌乱一瞬,很快脸上露出伤心与愤怒:“父皇,你不信儿臣,反而信老二?”
“事关重大,验一验也好。”裴武帝说道。
裴凌握了下拳,垂眸道:“父皇,老二羞辱儿臣,您也不信……其实,其实儿臣的侧妃已有喜讯,她本月的月信已经推迟了数日,儿臣正想请太医去瞧。”
裴武帝并不搭腔,裴凌只好失落道:“父皇,儿臣本不愿受这份折辱,但若是父皇坚持,儿臣愿意让太医亲验。”
听他这般说,裴武帝也不好再坚持,轻声道:“那便派太医去仔细瞧瞧,老二那番胡话朕自是不信的,只是不放心,怕他那混账再对你动手脚。”
他已折了两个儿子进去,只剩忠王最后一根独苗苗,不到万不得已,裴武帝也不愿伤了父子间的情分。
老二算是彻底废了。
老三的身子有问题,他自是清楚,当年之事也伤了父子情分,怕是再难登大雅之堂。
至于老大,若老大身子真的有恙……
裴武帝不敢继续深想,他瘫坐在龙椅之上,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堂堂皇室血脉,何至于此?
“老大……”裴武帝看向裴凌,满腹的话语堆积在喉咙里,竟不知该先吐露哪一句。
“父皇,还请您莫要伤神,老二既胆敢做出此等忤逆之事,自是不值得父皇您为他伤心。”裴凌轻声安慰道。
裴武帝满腹的话语被堵了回去,他深吸口气,闭上眼,挥手让他们散去。
“许太医留下。”
被留下的许太医惴惴不安的跪在大殿上,裴武帝缓缓睁开眼,问道:“你前阵子一直留在老三身边伺候,他那身子怎样了?”
许太医顿了下,蓦然明白裴武帝在关心什么。
想来是二殿下那番话惹得皇上生出疑心。
他犹豫再三,低声道:“臣并不曾为三殿下诊脉,不过……”
裴武帝见不得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皱眉问道:“不过什么?尽管说。”
许太医脑袋低得更深,几乎要俯到地上去,他一时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该将这件事捅出来。
眼看着裴武帝越来越不耐烦,许太医两眼一闭,拼着砍头的风险道:“皇上,三殿下的身子应当无虞,他或许,或许……或许已有子嗣!”
入宫多年,许太医知晓诸多皇室秘闻,已算得上是裴武帝的心腹,他本不敢将此事道出,可实在不愿再见天家父子相疑。
三殿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对谁这般顾看过,哪怕是他的至交陈不逊。
若只是寻常交情,三殿下何必对一个妇人如此关照?多次深夜拜访不说,还次次拎去万金难买的补药,甚至于赠出他的贴身玉佩?!
裴武帝听罢瞬间坐直身子,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你说什么?那逆子早有子嗣?!”
许太医谨慎开口:“臣不知,但三殿下对那位妇人很是上心,她生产后多次派臣去诊脉,为那妇人调养身子,还曾多次……多次深夜拜访,关系匪浅。”
裴武帝闻言更坐不住了。
“妇人???”
“他不祸害男人,跑去祸害人家夫人了?!”
“荒唐!”
“是哪家的夫人?”
许太医:“……”
他不敢抬头,生怕对上裴武帝灼热滚烫的眼神,此事到底不好对外人言,传出去对皇室的名声也有妨碍。
许太医埋头道:“臣只知那妇人生得花容月貌,其余一概不知,三殿下也不许臣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