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物女Alpha之后(135)
那妇人接过签子,定睛一看,半是惊讶半是羡慕,笑着先道了声喜:“七七呈祥,小娘子抽出这签,定会得织女娘娘庇佑!心想事成,姻缘美满。”
又回头翻起案几上那本泛黄古籍,手指抚上书页,口中念道:“‘闲花弄影,但闻金佩响;月明星稀,疑是贵人来。’
金佩叮当,乃是吉兆……想来小娘子应当是好事将近,不必心忧,只需静待佳音,良人自会来寻。”
史如意歪着头,仔细琢磨一会,心中安定下来,觉着应该是抽到了好签,心道:“人在家中坐,郎从天上来,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美事?”
她吃了酒后管不住嘴,心头想什么,嘴上便老老实实地全说了出来。
柳逸之本在绕着那神坛胡乱打转,探头去看坛中的七姐盆,闻言,哈哈大笑:“可不是郎从天上来麽?如意姑娘品貌俱佳,厨艺又如此了得,相信‘牛郎’一旦经过你家食肆,便再也走不动道了。”
那妇人把签子插回筒里,对史如意轻轻颔首,乐道:“小娘子,凡世间之事,大多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观小娘子风华正茂,是个有福之人。”
史如意嘿嘿地傻笑两声,不说话,红玉往前两步,替史如意谢过那妇人,乖觉地往功德箱里添了香烛钱。
那妇人看红玉出手大方,面上笑容愈加热情,殷勤地把签筒递过来,道:“这位娘子也来试试罢?一祈福,二乞巧,三求姻缘……所求为何,在心中默念即可。”
翠丫在一边怂恿,史如意也难得安静地立在原地,总共两双眼睛亮亮地盯着她。
红玉失笑,虽经历过林随一事后,心生冷淡,对感情之事暂无所求,还是拗不过她们,无可无不可地伸手,从筒里晃了一只签来。
那妇人沉吟片刻,对着古籍解道:“签名贰拾叄,云:‘恋慕复恋慕,时至今宵方得晤’。
时过境迁,亲人疏别,若只身困于囹圄,旁人施出援手亦是无法。好在绝处逢春,柳暗花明,这只签签尾求来转机,小娘子来日必定事事顺遂。”
红玉听闻这几句,面上的笑便怔了一瞬,片刻,才恍然笑道:“果真如此……那便承您吉言了,这签,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趁着那妇人给红玉解签的空当,柳逸之看她们玩得高兴,眼珠一转,兴致勃勃地绕了过来,趁无人注意,眼疾手快从签筒里取出一只签来,颠来倒去随意扫了几眼,递给那妇人,美滋滋道:“叁拾伍,劳烦娘子也帮我解解签。”
那妇人皱起眉,为难道:“乞巧求签,来的一贯都是小娘子,这……”似乎不大合规矩。
柳逸之挥了挥袖子,小厮兴平知情识意地走上前,学着红玉的样,往功德箱里扔了块不小的银锭,沉甸甸的,还带着响。
妇人立刻转了口风,满面笑容道:“郎君稍等,我这就为郎君参看……签云:‘无奈关险不得越,遂在关前徒经年。’
呀,郎君所抽之签……似有坎坷。于姻缘一道,常被关险所绊,若无决心过关,最终怕是只能望关兴叹,徒增伤感。”
此言一出,翠丫和红玉都侧目看他。
柳逸之立在原地,沉默片刻,却是突然耍起无赖来,道:“不对,本公子不相信,你这签子是不是出错了?怎麽她们一个两个都是好话,到我这就不成了……来来来,我再抽一个,你看看。”
那妇人哭笑不得,退后半步护着签筒:“这位郎君,从没有过这样的道理!求签只求一次,再来几次,只会平白搅乱运势。”
柳逸之鼻子哼一声,振振有词道:“此言差矣,求签怎会有一次准,二次不准的道理?若是上天注定,无法更改,便应次次都是相同结果……”
柳逸之和解签的妇人纠缠不休,闹出的声响越来越大,红玉以帕遮面,似是觉得丢脸。翠丫拿了一把案上的榛子花生,看得津津有味,眼风一扫,忽然惊叫起来,道:“如意姐姐又跑哪去了?!”
……
史如意不知神坛边的鸡飞狗跳,她方才被香烛熏得有些头晕,趁乱一个人偷跑出来,左右顾盼,四处找“桥”。
传说中,牛郎织女不正是在鹊桥相会么……安阳虽然没有鹊桥,只有观音桥,史如意迷糊觉着,效果应当差不多。
此时灯会已近尾声,花灯依旧明朗,街上人逐渐稀薄,便偶有徘徊不愿离去的,也大多是结伴的野鸳鸯,很少有如史如意一般落单的女郎。偏又是站在桥边,望着江水,叫人好生可怜。
史如意倚着观音桥的桥沿,默默站了半晌,觉着腿酸。
一位收摊的大娘经过,以为史如意是被人放了鸽子,把最后一块织女样的酥糖从怀里掏出来,笑着劝道:“小娘子,拿着罢,送你吃。老娘年轻时也为了个郎君要死要活啊,如今,家里孩儿都两个了……没有什麽是过不去的。”
史如意听得似懂非懂,仰头,冲那大娘甜甜一笑,乖巧道:“大娘,我晓得了。”
卖酥糖的大娘点点头,欣慰地走了,走到巷子口时,有一穿着粗布短衣的男人迎上来,接过她手里提着的扁担,二人说说笑笑地走了。
史如意睁大眼睛,看着她们慢慢离去的身影,片刻垂下头,捏紧手心的织女,心头忽然生起了些许羡慕。
“咦,小娘子……怎麽,孤孤单单一个人?”
几个吃了酒的醉汉勾肩搭背地经过,一人眼尖,瞅见桥底柳树下,站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年轻女郎,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同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