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兄穿到了三年后(15)
鹊枝恭敬领命,扶着半醉的许清妙起身。
许恪喝过酒的眸子如水洗了一般明亮,直直得看向她:“可有不舒服?”
许清妙勾着笑摇头:“哥哥放心,我没喝多,只是有些闷热而已,回去洗漱下就好了。”
“好,那你路上慢点。”
“嗯,你们俩也别喝过了。”
许清妙搭着鹊枝的手走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花丛里,许恪才收回目光。
转头便见着许意落寞清醒的样子。
“不喝了?”
许恪自知没有最近三年记忆,但他还算了解自己的弟弟,热闹过后喜欢一个人舔舐伤口。
只是他不知道今日的许意为何所伤怀。
许意咧嘴一笑:“喝,为何不喝?”
一碗黄汤入肚,半生愁绪离索。
许恪也不劝他,只俩人轻酌慢饮,酒到浓处话也多起来。
许恪脸颊泛着胭脂色,“父亲来信让我带着祖母母亲进京了。”
许意听后喃喃道:“本就不该让她们留守云田,爹和三叔在京里做官,二叔马上也会调回,你们都在京城了,我也要把生意做到京城去。”
许恪笑道:“那你不用常年不着家的四处跑了吧?”
许意也笑:“整个大雍国我都跑遍了,再跑就奔着海外了。哥,你知道吗?海崖那片海域过去是还有陆地的,只是太远了,我舍不得你们。”
天下很大,去看过走过,总归是要回到出发的地方。
所以他回来了。
*
许清妙躺在榻上,昏昏沉沉,耳边是窗外叽叽喳喳的鸟语虫鸣。
“鹊枝,哥哥回来了吗?”
她睡不着,惦记着喝酒的许恪,她总觉得老太太在使坏。
鹊枝端了热水过来,拧湿帕子给她擦脸,哄她:“小姐别急,翰林陪二公子喝酒,喝完就回来了。”
“鹊枝,我问你,二哥怎么变了这么多的?”
鹊枝苦恼道:“小姐,这奴婢哪能知道呀?二公子常年在外,只您和翰林成亲前匆匆回过一趟,那时候的二公子跟现在差不多呀!”
许清妙揉了揉散发着热意的脸蛋,“噢,我大概是太久没见到他了,鹊枝,你待会去老太太院子里守着,翰林喝完就接他回来。”
鹊枝犹豫:“可小姐这里也缺不得人呀!”
许清妙摆了摆手:“你让宁妈妈过来伺候就成。”
“那成,有宁妈妈在奴婢放心。”
宁妈妈是许清妙的奶娘,做事稳妥。
许清妙身上舒服了,眯着眼趴在榻上,蹭着凉爽的玉枕渐渐睡沉。
梦里光怪陆离,她变成一只雀鸟飞越云海,月地云阶之上她又变成了一位仙子,白衣飘飘临风起舞。
浅梦稍纵即逝,许清妙再次醒来见到鹊枝焦急的脸。
“小姐,老太太院里的锦棉说翰林喝多了已经睡下了,让您别担心。”
许清妙刚醒,一时间只道:“噢,那让他睡吧。”
鹊枝却拉着她手晃了晃,“小姐,那老太太院里的几个艳奴在伺候呢!”
锦棉那话里有话的样子,便是鹊枝心思简单也悟出了她的意思。
“锦棉拦着不让奴婢进去,说是老太太吩咐了不许打扰,小姐你得想想办法呀,万一她们真成了,那不是给小姐添堵吗?”
许清妙猛的清醒,暗道不好,哥哥有旧疾,会被她们欺负的。
她愤然坐起身:“鹊枝,跟我走!”
救哥哥去!
第9章 第9章
午后闲云舒卷。
荣锦院的西厢房改成了一间雅致的佛堂,正对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张名士手绘罗汉传经图,图前设六角香案燃着袅袅檀香。
案下许老太太顶礼膜拜、虔诚祷告:“愿菩萨保佑许家子嗣延绵,福寿安康……”
老太太深感这辈子走了大运,她本是县尉之女,机缘巧合嫁给了当年偶然遭难的两榜进士许淳,成婚后许淳一路高歌猛进,短短十几年便官至集英殿大学士。
她因丈夫而享尊荣,这辈子她都感恩许家,年轻时为了人丁兴旺给丈夫纳妾,善待庶子庶女,如今老了她也要尽绵薄之力祈求各路神佛保佑许家。
“噹!”
一声铜磬声响起,悠扬回荡。
锦棉轻声进来搀扶着老太太起身,“老夫人……”
“出了佛堂再说。”
屋外春光明媚,院子里的酒香盖过檀香扑面而来。
“说吧!”
锦棉低声道:“老夫人,翰林不让人近身伺候,将云竹她们赶出来了。”
她说完看着老太太欲言又止。
老太太叹气:“唉!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别藏着掖着。”
“云竹她们被赶出来后,被二少爷拉回了房。”
话落,老太太平地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咬牙道:“这混小子……”
锦棉低头扶着老太太在廊下靠凳上坐下,察言观色道:“还有少夫人屋里的鹊枝来问过了。”
“你怎么回的?”
锦棉:“奴婢告诉她您已经派人照顾翰林歇下了。”
老太太点点头,无奈道:“算了,大郎那边不要让丫头伺候了,二郎那也让她们赶紧出来。”
*
许清妙赶到荣锦院时,许恪正从偏房推门而出,猩红的眼底全是醉酒后的克制和倔强。
院子里老太太见了面露懊恼,她实在想不通这天下郎儿还有不愿收通房纳妾室的,她自己的丈夫儿子虽都不是好色之徒,但哪个不是妾室通房好几个,这都是为了许家子嗣香火延续。
许清妙的心疼快溢出眼底,一手拎着裙摆飞奔向他,伸出手去紧紧地扶住许恪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