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官配回来后哭包路人跑了(134)+番外
他听见秦鹜低低的声音。
夏引南的话语骤然停止。
“对不起。”
温热的液体落入夏引南脖颈中,烫得他心脏一阵阵地发颤。
他说不出话来,昏暗的电梯间内只剩下秦鹜充满悔意的声音。
这个高大的、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好像被内疚和悔恨淹没了。
“对不起……南南,对不起。”
夏引南愣愣地任由他抱着,感官变得迟钝起来,脑海里嗡嗡作响。
许久之后,他伸手轻轻拽住秦鹜的衣袖,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秦鹜却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我想起了一些事。”
夏引南的眼泪突地落下来。
秦鹜放开他,手指在黑暗中一点点摩挲过他漂亮而悲伤的眉眼。
“别哭。”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尽力温柔着,小心地将夏引南捧在手心中,“别哭,宝贝,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
夏引南的眼里却没有光彩。
他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秦鹜恢复记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夜深人静才敢肖想的美梦了。
“你在骗我,对吗。”他轻声问,“你想起什么了?你能……你能想起什么呢。”
他的语气太消极太绝望了,刺得秦鹜浑身都疼起来。
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秦鹜故意轻松道:“承认有事瞒着我了吧。”
夏引南别过头去,在黑暗中躲过他过于炽热的视线。
秦鹜勾住他的腰将人拉过来,夏引南猝不及防,又带得秦鹜往后坐了下去。
为了维持平衡,夏引南的手下意识地撑在秦鹜的胸口,感受到了结实肌肉下有些紧张的呼吸起伏。
秦鹜的手环着夏引南的腰,他干脆略一用力将人抱高了一些,让夏引南坐在自己腿上。
他抬起头在黑暗中仔细地看着夏引南,像是要将这些年丢失的部分一起看回来。
“我想起来你成年之前特别难哄。”秦鹜低声说,语气轻柔,努力让夏引南能听见一点笑意,“我故意在球场上炫技,进了好多球,每次转头你却都在观众席睡觉。”
“想起以前我们也是在这里,一从电梯出来你就迫不及待地吻我,都等不到进门。”
夏引南忍不住小声反驳:“谁忍不住了,明明是你。”
“是我。”秦鹜摸了摸他的脸,“是我总想靠近你。”
手心下的人在微微颤抖,他哑声说:“我还想起,说好要一辈子保护你。”
“对不起,我没有办到。”
“我是一个……让你伤心的混蛋。”
夏引南的眼泪落入他的手心:“你还知道。”
“我回来之前想了很久。”秦鹜说,“不敢上楼,上来了,也不敢进门,怕见到你,怕不知道该怎样道歉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我想,我根本没有资格祈求你的原谅,可我心存侥幸,也想见你。”
他无力地闭了闭眼:“南南,我就是这么卑鄙又混账,即使是此刻,也私心地想得到你的谅解,想回到你身边。”
“可哪有那么容易。”他低下头,痛苦地撑住额头,“我寻找了那么久,到头来把你害成这样的却是我自己。”
“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心软的人,可我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痛苦来自夏引南,更是来源于自己。
上楼之前,他既怕得不到夏引南的原谅,更怕善良的青年谅解得过于容易。
从来都是这样,表面上是他纵容着夏引南的少爷脾气,其实对方才是永远包容着自己的那个。
夏引南却问:“你骗我了吗?”
秦鹜一愣:“什么?”
“你骗我了吗?”夏引南重复着,带着哭腔,“你不能骗我,不能因为同情假装想起了我们的过去,只要你不是骗我……”
他却没有接着说下去,秦鹜连忙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中、贴放在心口。
夏引南一遍遍地问:“你有没有在骗我?”
“我发誓。”秦鹜低声说,“南南,害怕的人是我,你总是心软,是我该害怕你因为同情才选择原谅我。”
夏引南看着他,即使秦鹜的眼已经适应了黑暗,也看不见他眼中的神采。
“……对不起。”良久秦鹜才听见他说。
夏引南的声音很轻:“我想相信你的。”
可是他的心就是落不到实处。
此刻的夏引南忽然陷入了无边的自厌情绪中,他痛恨自己这样消极,他也曾问过为什么连乔息一半的乐观和勇气都没有。
可这也是他,是他用尽全力也无法从身体中剥离的自己。
秦鹜如他所期望的那般回来了,他却发现自己无法高兴起来。
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做一个快乐的人。
秦鹜回来见到的,也不是从前人人钦羡的夏引南了。
“对不起。”
他只能换到忏悔者的位置,一遍遍道歉。
秦鹜心疼地将人抱进怀里:“没关系,宝贝,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你的错。”
“不用勉强。”
“我们来日方长,你想怎样都可以,不想看见我、让我走……也可以。”
夏引南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疲惫地闭上眼:“抱抱我。”
“就这样,你抱抱我。”
*
当夜秦鹜又失了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夏引南却说要回家。
若是从前,秦鹜必定毫不犹豫地反对,但记忆恢复后,他却不敢再如从前般强硬地将夏引南护在身旁。
或许是他自知自己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