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10)
但被拒绝的舞女皆不纠缠, 似是只为助兴,进退有度。
卫北临避开绕到他座边倒酒的舞女, 那舞女见他神态冷淡,便不自讨没趣,斟好酒就退到了别处。
“来, 抚燕。”郑牧驰端起酒杯, 竟是先朝他敬过来, “大哥为前几日的不快跟你道歉, 以后咱们就是真金白银不换的好兄弟!”
他当着众人的面向卫北临敬酒——哪怕两人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可郑牧驰比卫北临年长, 怎么也轮不到卫北临拂他的面子。
卫北临假意不曾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晦涩,拾起泛起波光的玉杯,对郑牧驰遥遥一举,顺势道:“大哥言重, 是小弟惭愧了。”
郑牧驰勾唇一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爽快道:“世子随意啊!”
那也得真能随意才行。
卫北临拂袖,唇方沾上杯沿,视线轻轻扫过郑牧驰左边端坐的郑牧骄, 微愣了愣。
郑牧骄微不可察地对他摇了摇头。
酒有问题。
郑牧驰虎视眈眈,他若是掩袍倒了, 郑牧驰必然会看出来,恐怕只会引得他变本加厉,但若是尽数饮下——
卫北临敛下眼皮, 面不改色将杯中酒灌进口中。
“抚燕,日后时常来国公府看看。”亲眼看着那杯酒滚进男人的喉咙,郑牧驰的笑眼才真切了不少,“大家都是兄弟,别见外。”
宴上才不过一个时辰,郑牧驰多次反反复复强调两人“毫无嫌隙”“是真兄弟”,可按好福所说的,在郑牧驰离开金陵前,他和原主的关系远达不到眼下他做戏的程度。
他越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反而在席客的心中埋下奇怪的种子。
那么,他要计划什么来让辛苦埋下的种子炸出生芽呢?
一批接一批的舞女不断上阵,不少参宴的男子,无论官否,暗以醉酒为由留宿,实则是为什么,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但来出席了这场宴会,就没有全须全尾脱身的道理。卫北临又被郑牧驰催着灌了几杯酒,面上早就飞起了红晕,原本清明的双眼此时浮起了朦胧睡意,险些就这么醉倒在桌席上。
“快扶你们世子下去歇着。”郑牧驰时刻关注着身边人的状态,见状立马指挥上好福,笑眯眯道,“我明月山庄别的没有,住房多的是,你们世子都醉得不省人事了,便在庄内歇上一晚罢。”
正巧明日休沐,郑牧驰就是打的朝中不会理会的主意,才特意选在今日夜临大兴舞宴。
哪怕被那些迂腐史官弹劾了又怎样?有他爹和他哥挡着,皇帝大不了罢了他的官,掀不起什么大浪。
世子都要礼让他三分,好福自然不敢直接拒绝郑牧驰的安排。他作势上前将卫北临搀起来,低声在男人耳边问道:“世子?”
卫北临一头栽在他肩上,撩了撩眼皮,“先随他。”
男人身上酒气虽重,但听声音还没到失去清明的地步。好福放下心来,艰难扛着他半个身子,跟在郑牧驰安排的小厮后面。
这座明月山庄占地宽大,堪比皇帝的行宫,得亏是建在深山老林,否则必要传出什么闲话。好福有意抬慢了脚步,悄然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前面的侍从不与他们说话,只顾埋头带路,越往里走,人烟愈发稀少,连先前宴上说要留宿的几个大人也不见人影。
好福转了转眼珠,猛地身子一歪,大叫了一声:“哎呀世子!”
前头那侍从立马回头过来,帮着他把摔倒在地的卫北临拉起来。
好福道:“这位大哥,我一个人实在扶不动了,大哥帮帮小的吧?”
他言辞谦卑,两人都是侍从,也没什么地位高低的道理,但他这话显然是捧高了这人,叫人听了浑身舒坦。
侍从架起男人的一只胳膊,“走吧。”
“诶!”好福欣喜地扛起自家世子的另一只胳膊,一边走一边借此闲问起来,“这边怎么黑灯瞎火的,瞧不见几个人啊?”
不怪他问,这侍从带他们走的是小路,支起的灯笼都没瞧见几个,要不是侍从手里拎了手灯,他们早一头栽树丛里了。
但那侍从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好福心说这山庄里的侍从嘴倒是挺严,之后路上再随口问些无伤大雅的八卦事,也不见这侍从回应两个字。
他将两人带到一间漆黑的屋房,一直盯着好福把卫北临抬到床榻上,看着卫北临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面容,才开口道:“庄里厨房备了醒酒汤,可以去取。”
好福一愣,旋即扯了个大笑脸,“行嘞,我把世子的鞋袜脱了就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侍从不好继续逗留,点了点头就走了。
好福抓着卫北临脚踝准备脱鞋的动作微顿,偏脸不动声色看着那侍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腿想了想,将男人的脚原封不动放下,压着嗓子在他边上说:“小的还是先去给世子取醒酒汤,世子先睡着。”
卫北临侧着脸头歪在玉枕上,也不知听没听见,一声不吭,像是醉死了。
好福幽幽叹了口气,胡乱在身上擦了擦手,急匆匆出门去了。
屋门被吱呀一声关上,没了外头的月光,屋中浓黑如墨,一点声响也无,只有男人轻浅均匀的呼吸声。
几瞬后,缓而轻的脚步声在屋中响起。
那人手里只捏了一支火折子,明灭的火光中,她动作很轻,似是害怕吵醒床上的人,小心停在床头。
铜铁擦过的声响一掠而过,随即袅袅燃香从铜炉中飘出。女人抿紧了唇,站在原地顿了顿,又像忽然下定决心,抬手摸向男人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