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54)
如果褚朗去卫府时她在,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八成那时她已经转去了郊外的宅院。
“原来如此,”褚雪镜嗓音很轻,状似无意道,“我听闻他现下被遣北境,途中却下落不明……想必日后不会再有接触了,既然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希望他死了吗?”褚朗脱口而出。
“死?”褚雪镜眉梢轻挑,容色没有出现分毫变化,仿佛他们讨论生死的只是陌生人,“他救下我后,除了隐瞒我的身份,并没有做出格之事,我还不至于会恨他到希望他去死的地步。”
褚朗的神色似乎微妙地柔和了些。
“要仔细说起来,好像还要感谢他在崖下救了我。”褚雪镜眼瞳动了动,对上褚朗沉静的眸色,“还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兄长。”
褚朗一怔。
“自我回府后,与爹娘和玉霜见过两次,可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告诉我,我是为何落崖的。”褚雪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么兄长,能告诉我吗?”
第86章 遗笔 是非被皇帝杀死不可
褚朗许久没有说话。
他大可以像忠远侯等人糊弄她——她只是祈福下山时马匹不慎受惊才跌落悬崖, 但他心里明白,褚雪镜会问他,便是不信旁人的说辞。
甚至说, 这件事她只消随便叫人去外头打听,就能知道个中蹊跷。
褚朗虽是她的兄长, 却只比她大一岁余,少年人垂眸沉默着,半晌只苍白地说出一句话。
“知道真相, 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其实他到现在也和忠远侯府中的其他人一样, 摸不清褚雪镜到底有没有失忆。
如果她真的失忆了, 倒还好说, 可若是装出来的,很难不让人猜测她的目的。
对待至亲之人也要掩藏, 处处出言试探……
褚朗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了解面前的少女。
哪怕他们一同长大。
褚雪镜看不出有没有因为他的婉拒生气,只是弯了弯唇,道:“多谢兄长解惑,日后有机会, 再邀兄长饮茶。”
这便是逐客的意思了。
褚朗看了看身边无声无息走上前静待送他离开的侍女,深吸了口气, 起身随人离开。
“长兄。”
行至院门前,身后突兀地飘来少女温柔的声音,褚朗不由脚步一顿。
“外界都说, 忠远侯有一儿二女,儿废女恶, 不堪大用。”
少年人微偏了偏头,下颌悄然收紧。
“这座侯府,冰凉无情, 从未有过什么温情。”褚雪镜语气平淡如云,仿佛谈论的只是没有波澜的天气,“我离开的日子里,有人告诉过我,有关我的亲生父母。”
“我想,长兄既明白扮猪吃虎的道理,应当也想过,自己究竟何来何去、又该何去何从。”
……
卫北临离开的第六个月,听雪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时间久了,人人都清楚,褚雪镜是打定主意不会再与忠远侯府有什么特别的牵扯,没有直接断绝关系恐怕是看在“太子妃”的名头上——一个没名没户之人嫁予太子,怎么说也不好听。
而那几人竟也当真不再“叨扰”她,似乎府里不存在这个人。
褚雪镜乐得清净,前世的三年里,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床榻,浑浑噩噩度过一日又一日,皆是拜他们所赐。
眼下从头再来,虽“殊途同归”,好在保住了一条贱命,不用只为了一个虚荣的名头和恶心的男人喘息苟活。
但她没想到,萧云瑶会主动到侯府看她。
天界寺一别后,算起来,她们已有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
皇帝虽允她在金陵自由活动,忠远侯府好似因为皇帝的宽待亦不再严管,可褚雪镜仍然窝在自己院中,不管大大小小的宴会,还是萧胤玦亲自来邀她,一律以身体不适拒了。
北境的消息已经传回金陵,镇北王卫静安下落不明,其子卫北临失踪三月后,终于抵达了镇北王府,然而路途伤重,又有旧疾复发,据说一到北境便一病不起,命悬一线了。
偏生边境外族虎视眈眈,北境无人可用,金陵虽远,但唇亡齿寒,如今人人自危,朝廷和边境乱成一团糟,无论是忠远侯还是萧胤玦,更甚是皇帝,哪还有心思管褚雪镜应当如何。
镇北王卫静安天生将才,他驻北三十余年,边境偶有战乱,却不曾掀起波浪。过了这么多年,与其说外族人怕的是大燕皇朝,不如说真正怕的是守边的卫静安。
也正因为此,先帝离世时特地留下召言,邀镇北王一家进金陵以庆他多年为大燕征战之功。
一场鸿门宴,卫静安不死,他已年至十一的独子卫北临却不得不留在金陵,做一枚权衡金陵和北境的平衡子。
而卫静安失踪,平衡就此打破,属于大燕长达三十余年的宁静,亦一同破碎。
皇帝瞒着镇北王下落不明的消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朝野上下闹得沸沸扬扬,各个都焦头烂额。
侯府一隅,倒是格外安然静谧。
萧云瑶左瞧瞧右看看,她不是没来过忠远侯府,从前与褚玉霜交好时倒是拜访过一两回,不过也只在正堂说过几句话,这还是她头一次到其他女子的闺房。
不必说,她骄奢狂妄的名头和褚雪镜不相上下,金陵中但凡有头有脸的贵女,对她要么恭维讨好,要么疏远冷淡,要么表面恭维背后说不完她的丑闻……总之不会有人请她去自家院中就是了。
虽说这次也不是褚雪镜请她来的。
赤莲倒是很惊喜,长公主离世后,萧云瑶消沉了很长的时间,一两个月也不曾出过一次郡主府,如今却自己求请皇帝来见一见褚雪镜,无论是对哪一方,在她看来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