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82)
“……禅师?”褚雪镜睫毛猛地抖动几下,想否认也无从辩驳,“弟子、弟子不明白。”
这些年她和静无虽只有偶尔见面,但在很早的时候——褚雪镜走出侯府又一次回到天界寺找他的时候,他便一眼看出了她的心事。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个男人的名字,有时褚雪镜深陷迷惘,他总能给出恰到好处的建议。
而且……
褚雪镜掀起眼眸,眼底似有泪盈,“他前世因我而死,我只想让他能活下去。”
静无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眼,掩在袍下的手悄然握紧。
“禅师,”褚雪镜抚了一下面颊,已然恢复了冷静,“您同弟子说一说胡符军的事罢。”
“好,”此次他没再推拒,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会识得褚雪镜,不单单是因为褚雪镜的亲母钟离苏木在天界寺诞下她,更因为他和钟离苏木有过命的交情。
“您有先知回溯之能,”褚雪镜掀开袖口,露出手腕上那串奇形怪状的珠链,“您说的东西我都寻到了,但只有十九枚……今日是弟子二十生辰,似乎……无人再送弟子瓷雀。”
她的重生已是颠倒天理,在静无道出她的前世今生后——她不得不信。
而静无不曾辜负她的信任,对她的秘密保管得严丝合缝,她便赌一赌,赌他会帮她。
果然,他告诉了她瓷雀的奥秘,她也是从他口中第一次听到“胡符军”。
静无说,她母亲救过他,给了他新生,是以他在天界寺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总要为她母亲做些什么。
她母亲死了,他便只好将这份恩情报以褚雪镜,助她查明身世,也是慰问钟离苏木的在天之灵。
可惜静无不愿说明他皈依前的旧事,褚雪镜不知他和她母亲的纠葛,但她能从静无眼中看出他对她母亲的感情。
是以,她才敢信他、才敢赌。
同褚雪镜给卫北临的那枚玉坠一样,她手腕上由十九只碎玉串成的珠链,是催动残军的钥匙。
有所不同的是,给卫北临的玉坠可以直接驱使死侍的,而她收集的碎玉,却是用来寻找“令”的。
是重启胡符军的胡符。
驱动死侍的“令”,是钟远良交给她的,那是钟离苏木随秘笺留下的遗物。
但胡符军,却是连钟远良也不清楚——她隐晦地和钟远良说过一些有关静无的事,钟远良有意见上他一见,然而静无不愿,只好作罢。
静无告诉她,每年在她生辰时,都会有人送她一只瓷雀,胡符军的秘密,就放在那些瓷雀当中,共有二十枚。
她找到了十九枚,第二十枚……
她在侯府和皇宫都命人留意,如今仍没有消息。
但她只能今日出宫,带着这十九枚碎玉,别无选择。
第103章 苏木 你与他,倒是险些定了娃娃亲……
“今日会出现的。”静无笃定道, “只要第二十枚出现,你便会知道如何启用这支残军了。”
褚雪镜怔然看向手腕的碎玉,虽不知为何静无如此笃定, 但惴惴不安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
可萧胤玦……
“既然已经重来一次,你便要有信心, 过去的事不会重蹈覆辙。”静无缓慢平和的声音安抚着她,“哪怕天道在上,无辜之人总要有掌握自己的命运的机会……否则, 太不公平了。”
公平, 天道之下、皇威之下, 何谈公平。
禅师目光落在她身后被微风吹得叶片簌簌的梧桐树上, “胡符军是你母亲一手创立的,萧胤玦一个外人, 没有你的允诺,即便他拿到胡符,也要费上许多周折——你的前世被他蒙骗,根本不知道胡符军的存在, 才会被他轻而易举夺了去。”
“今世,无论是谁, 都不会有可能了。”
褚雪镜轻轻用指腹摩挲着腕上凹凸不平的玉,得到胡符还不够,她要完全粉碎了萧胤玦的筹谋才能安心。
她想起什么, 试探着问,“禅师能否告知, 母亲…为何会屡屡创立军队?”
从前静无与她阐述的事情,大多只有只言片语,再多是为“天机”, 是不被允许说出的。
但如今不同,胡符军将会交到她手中,她总该有资格知道些相关的事。
静无顿了顿,道:“苏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嘉元年间,大燕曾有过一场动乱,抚州突发瘟疫,是她自发带领药医谷的医师前去治瘟,挽大厦于将倾。后来药医谷分崩离析,她带着夫女行医天下,却屡屡被药医谷旧人追杀,几番辗转,最后不得不逃至北境。”
北境……怪不得不论是她给卫北临的那支死侍,还是不见踪迹的胡符军,都在北境出没。
“你母亲深受当时的镇北王欣赏,先后创立了死侍和胡符军,死侍本是为保护夫女而创,胡符军……是镇北王看出你母亲有训兵练将之才,特允她从北境军中筛选出的军队。
胡符军虽只有一千余人,但各个都受过特定训练,成长十分迅速,甚至一度超越北境军,在与外族交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后来那位镇北王离世,他的儿子——也就是前镇北王卫静安,遵从他父亲的遗愿,把胡符军的使用权全权交给了你母亲。
不仅如此,她还在北境写下了她行医救世、以及在药医谷毕生所学的秘笺——她甚至自创了一种文字,并非是不愿将药方外传,而是她所学的事物,有可救世者,亦有可灭世者。
因此,她只能将它们作为秘笺,传承给她精心养育宠爱的后代。”
男人鲜少说这么多话,在天界寺这些年,他说过最多话的人除了褚雪镜和卫北临,便是院中的那棵梧桐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