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85)
天大亮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差戴上凤冠和盖头,便大功告成。
乔恩兰几乎是掐着点,带着几个婢女进了她的寝房。
“镜儿,”乔恩兰今日穿了一件藕色绣衣,缓步走到褚雪镜身后,温柔地垂望着她,“今日你要出嫁,我来看看你,不介意吧?”
两人的氛围着实奇怪,虽说金陵人大多都已知晓褚雪镜并非忠远侯夫妇亲女,但好歹是一手带大的孩子,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何必弄到如此尴尬的地步呢?
褚雪镜面色平和,悠悠唤了一声,“母亲。”却是连起身和看向她的动作都不曾有。
乔恩兰神情不变,像是没察觉出她的有意疏离,拾起桌上的银梳,慈爱道:“从今往后,你便是太子正妻,以前的小性子切莫再使了,东宫的女主人,总要有端庄沉稳的样子,否则叫别人笑话,不是吗?”
这些话前世乔恩兰也说过,那时褚雪镜只觉得是自己过于娇纵,再者她在外的名声的确谈不上好,一心觉得乔恩兰是为了她殚精竭虑,连声应下了。
可到如今,她哪还能听不出乔恩兰的言外之意呢?
褚雪镜垂眼笑了笑,竟是丝毫不在意脸面般反唇相讥,“母亲此话说笑了,女儿虽向来循自己心意做事,但既不伤天害理,也不残害手足,如何会叫世人笑话?”
她笑靥如花,像一株盛开的娇艳海棠,“母亲觉得呢?”
乔恩兰拿起银梳的手指突兀一抖,银梳啪嗒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侧了侧脸,眼瞳凝在褚雪镜笑意晏晏的容颜上,仿佛在透过她的脸看着什么。
“母亲?”褚雪镜眉梢轻挑,仍然笑望着她,“怎么了,雪镜说错了吗?”
“没有。”乔恩兰倏地回神,若无其事地将银梳重新拿起,“让母亲再为你梳一次头吧。”
褚雪镜眸光轻闪,她分明看见,乔恩兰拿着银梳的手指在发抖。
然而冰凉的银梳方落在女人的青丝上,门外突然闯进一个面色焦急的婢女,急声道:“夫人,三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啪嗒。
银梳又一次落下,这次却是落在了地上。
乔恩兰魂不守舍地带着婢女们匆匆离去,和前世的场景一般无二。
“……太子妃?”喜娘也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日子也能出如此大的差错,自焚可不是小事,更何况是在新娘子的新婚之日,“这……”
喜娘是知道府中的三小姐是谁的,这位三小姐半个时辰前才来见过新娘子,不过梳妆的功夫竟是寝院就起火了?
“不碍事。”褚雪镜的面色冷漠得让人胆寒,“梳发吧。”
喜娘总算从这一来一往中看出了端倪,论狠角色,都不如她面前端坐在妆台前八分不动的准太子妃。
她低低应了一声,重新拿出一只银梳,仔仔细细地为她梳理起青丝,编好盘发,戴上了凤冠。
“吉时到——”
太子成婚,再加上女方势微,没人敢在他迎亲时多加为难,更何况侯府突发了不详之事……他们只盼着萧胤玦快些把新娘子接走了好。
红艳的盖头落下,赤色占据了女人全部视线。
赤莲和喜娘小心护着她走出房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褚朗。
“我背你出府。”褚朗道。
听闻褚朗突然有一日改了性子,在禁军营谋了一门差事,几乎宿在禁军营中,时常三过家门而不入。
却不想会在今日特地赶回来。
褚雪镜顿了顿,透过盖头下方看见他蹲下微弓的脊背。
几瞬后,她的手抚上褚朗的肩头,褚朗眼睛一亮,利落地把她背了起来。
“褚玉霜失踪了,走水只是幌子。”他借着走到侯府大门的路程,低声道,“不必担心,不会影响你大婚。”
褚雪镜的面容被遮掩在盖头之下,除了呼吸声和背后的热度,褚朗什么都感受不到。
“有人告诉我,”他努力压抑着跳得飞快的心跳,声音被掩盖在四周庆贺看热闹的宾客嘈杂的祝福中,“晚些时候,会有安排好的人接应你。”
他不知道褚雪镜有没有听清,心跳跳得愈发急促,眼看就要走到大门前,萧胤玦的迎亲的队伍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我知道了。”离府门还有几步之遥时,褚雪镜轻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摒弃了所有杂音,轻巧地落在他耳边,“多谢兄长。”
府门已到,褚朗松了一口气,小心将褚雪镜放了下来。
忠远侯走上前伸出小臂,褚雪镜将手搭在他的衣袍上,由他引着走向新郎。
“殿下,”忠远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日后镜儿就交给您了。”
褚雪镜戴着盖头,除了能看见一双又一双各式各样的鞋靴,再瞧不见其他。
其实她很想掀开盖头看上一看忠远侯的脸色,褚玉霜放火出逃,他这个父亲是“焦躁着急”还是“悲痛欲绝”呢?
萧胤玦呢?会是在娶她回去的路上忽地想起了与褚玉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然后追悔莫及?
可惜。
褚雪镜低眸,看着男人向她伸来的手掌。
不论他们怎么怀疑,怎么愤怒,今天……
一切都会结束的。
第105章 抢婚 男人大步上前,单臂将她拉进怀里……
“抬轿——”
喜轿离地, 数不尽的恭贺声四处传来,身穿嫁衣的女人独自坐在轿中,目光所及皆是鲜艳赤色, 在微微摇晃的路途中,格外令人头晕目眩。
从天不亮起来梳妆打扮, 喜娘就一直守着她,不允她做任何违背成婚礼仪之事,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喝上一口水、吃上一点东西, 空荡的小腹隐约泛起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