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93)
——是王爷身边的副手。
城卫瞳孔骤缩,倏地让开道,双双跪下垂首, 恭敬道:“属下参见王爷,恭迎王爷归北!”
卫北临回京述职晋升爵位一事早已传回北境, 他们本以为王爷会在金陵多待些时日,毕竟王爷曾在金陵生活了十余年,而三日前蒙潼将军带队进城正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不料王爷只晚了三日便回来了。
“不必张扬,”卫北临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是比任何信物都更有力的证明,“家中有要事,因此深夜进城, 麻烦两位了。”
他在北境的威望不小,戈瓦部落是他亲自带兵击退的,惯有“无人逃脱”之名的断肠山亦是他设法打破,于北境人而言,他完美继承了前镇北王的所有优点——威武善战而仁义明智,北境境内除了他没人能再任此位。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一切,他的继位是民心所望,本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北境城中便起了几个乱子,如今提前回来,像是让他们重新有了主心骨,自然喜不自胜。
城卫连忙打开城门,目送马车驶进城中。
北境一带又分重封、洛水、荒真、秋安四州,北境城坐落于四州之中,独立于北境四州存在,掌四州之权。
卫北临得召进京后,便将北境暂时交由父亲旧部打理,据暗侍传回的消息,他离开的这些时日,又有人不安生了。
马车中,男人背对着熟睡的少女,他的上衣褪去,露出肩颈后狰狞扭曲的血疤。
从进城到回府还有一段路程,最近褚雪镜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长,他基本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换药,眼下就快到镇北王府,若是他再不处理,怕是会被府中的医师看出端倪。
他不敢掌灯,车中的油灯在褚雪镜睡去后他便熄了,在昏暗中摸索着将药粉抖在疤上。
留下这道疤的武器淬了毒,几日也不见愈合,敷上药粉只能稍缓疼痛感,但药粉侵进血肉的刺痛仍是让他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男人顿了顿,旋即伸手去拿绷布。
然而预估的位置不是冰凉的纱布,是一片温凉的柔软。
卫北临微怔,下意识回头——他的夜视能力不错,能看见女人坐起的身体轮廓和睁开的双眸。
褚雪镜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摸到油灯,轻车熟路地找到火折子将灯点亮。
油灯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发出的光亮有限,可足以让她看清男人背后的伤势,她轻呵一声,提高了油灯,让光亮和他的面容齐平,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躲躲藏藏就为了这个?以为我会担心你?”
男人唇角抿住,没有搭理她的话,将手腕从她的手心抽出,转而拿到一边的绷布,自顾自包扎起了伤口。
“你要是嫌活得太久,就继续吧。”褚雪镜冷然看着,讽刺道,“堂堂大燕战神镇北王,竟是常有这么狼狈的时刻,我该说是人非神佛、受伤不可避免,还是说其实王爷技不如人,战神只是虚名?”
“随你。”卫北临淡淡道,并没有停止用纱布裹伤的动作,“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褚雪镜靠在软被上静了静,片刻后问,“什么时候受的伤。”
“……小伤,看着吓人而已。”他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语气,拾起脱下的上衣要穿回去,“王府最多还有两刻钟就到了,正好你醒了,可以提前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褚雪镜面无表情,“我以什么身份和你进镇北王府?情//妇?外室?还是你……”
“褚雪镜,”男人骤然打断她的话,偏过脸看着她,“别说这种话。”
“……”
卫北临神情不大好看,她却没感到后悔。
从他宁愿给她下药也要强迫她到北境起,他们之间就必然不会再有温言好语。
“回府后,我会让母亲认你为义女。”他说,“从此之后,我们以兄妹相称,你安心住在王府,有什么事要做就找好运,他会找人帮你。”
镇北王的义妹……的确是个好身份。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凭本能拽住他即将披上的外衣,“你的伤毒性未去,这么敷衍地包扎,连命都不稀罕了吗?”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在他看来,他和褚雪镜关系已然势如水火,褚雪镜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死活,更别说在意他的伤……
此前他有意隐瞒,不过是不想在这种时候示弱,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博取她的同情。
“清毒膏。”
她的一部分包袱放在车座下方的匣子里,里面存着一些钟远良给她的应急药物。
褚雪镜生硬地把药膏塞到他手中,瞥开眼,“你现在涂上,等到王府的时候毒性便褪得差不多了。”
原是她猜出了他在此时换药的原因……卫北临低声道:“多谢。”
伤疤从肩颈处延伸到背中脊骨,伤他的人摆明是冲着要他的命去,下了狠手,若是这一刀伤在正面……
药膏和药粉不同,用药粉时他还能靠粉末落下来敷上,可药膏须得一点一点抹,他手指笨拙地将膏药涂在自己能看见的伤处,像舔舐伤口的小兽。
手中的药膏突然被夺过,男人茫然抬眼,听见她咬牙切齿地声音,“坐过来。”
卫北临沉默地坐到她身边,曾经他在军营里打仗的时候不是没受过伤,也不是没人帮他涂过药,但似乎一样的事情,别人做和褚雪镜做都是不同的。
她的指腹沾着散着药草清苦味的药膏,小心涂过他伤口的每一处,隐隐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倾洒在背后,车厢中本就狭隘,两人互相的温度清晰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