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215)
“你知道?”褚雪镜狭眸,容德的做派太过笃定和坚信, 仿佛一切都被他了若指掌,“我如何能信你?”
凭他一面之词么?
“你是如何信王妃的?”容德灰白的眉毛抖了抖,“老夫看起来就这么不可信?”
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他自认生得慈眉善目, 平日里头发胡子打理得十分整齐,又常着素衣, 称一句仙风道骨也不为过,他行医积善、又为镇北王府鞠躬尽瘁,又有哪里不可信了?
“方才医师对我的态度, 可不像是可信之人。”褚雪镜淡淡道。
容德捋了两把胡子,险些气笑了, “老夫探过你的脉,你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我复述给你听?老夫甚至特意支开了小王爷和柯王妃,还不算贴心吗?”
她做了什么……
褚雪镜眸色微动, 还未开口就被容德伸手打住。
“不要狡辩,老夫不是三岁小儿,也不是痴心汉子,你糊弄不了我。”
褚雪镜:“……”
“你胆子简直比你娘还大,老夫不知你之前是否接触过医……敢拿自己的身体做试验,你还是第二个!”容德越说越激动,连忙又倒了杯茶为自己顺气,“你体质本就特殊,又有诸多毒素,稍有不慎便命丧黄泉,你……!”
他方才没忍住甩脸已经很给面子了!
褚雪镜怔在原处,容德竟是连此事都能看出。
若说他先前说的症状,还有可能是问过了卫北临或柯夫人,但她用自己的身体做试验之事,却是除了她之外无人得知。
哪怕是曾经与她寸步不离的赤莲,亦对此毫不知情。
“此事……还望您为我保密。”她迟疑着开口,心中的疑虑散去些许,语气自然缓和下来,“不能让他们知道……”
“你还知道不能让外头那俩人知道?”要不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容德恨不得戳戳她的脑袋瓜子,“你明明知道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出一点差错就是死,就算你有多天赋异禀,也断然不能直接给自己施针下药!”
他眯了眯眼,冷声道:“除了你母亲的密文,你没接触过其他医书,是否?”
“非也。”褚雪镜下意识反驳,“我…会处理外伤,读懂密文后也并非直接用在了自己身上,而是先研读过许多医书的……”
金陵有赤莲在,想弄点医书看倒不是问题。再者医这种东西又非纸上谈兵,岂是“看看”就能学会的?
“你那师叔知道吗?”容德问她。
褚雪镜摇头。
容德又问:“圣蛊之事,你也不曾给他提过?”
“师叔当年离开药医谷很早,”褚雪镜攥了攥盖在腰间的衾被,“他常年待在鸿玉坊,几乎不再行医,只愿意做长工,若不是因为母亲,他不会卷进这些纷争。”
钟远良并非好战善斗的脾性,他有着粗犷大咧的面孔,相反心思敏感细腻,重感情,但容易陷入情绪,更容易逃避。
且不说他到底知不知道“圣蛊”,假使知道,又要让他远离安生平淡的日子,假使不知,照他的性子也会想办法知道,最终还是日日为褚雪镜殚精竭虑。
索性一开始褚雪镜便瞒了他,瞒了金陵所有——她信任的、不信任的,统统不会知晓。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还在门外等着的柯夫人和卫北临。
但眼下容德要把“圣蛊”挑到明面上,褚雪镜亦心知肚明,再瞒也瞒不了多久了。
“你老实交代,施了几次针、吃了几次药?”容德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不可撒谎。”
“施针是三月一次,服药是七日一服。”褚雪镜说,“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所以……”
“你吃的药呢?”在容德耳里再多的解释都是狡辩,“拿来给老夫看看。”
褚雪镜抿了抿唇,“没了。”
容德黑着脸看她。
“是真的。”褚雪镜咽了咽口水,她看得出来容德没那么好对付,况且她也没必要说假话,“我在金陵不方便拿药材,最后一次制药已是两个月前。”
她忽略了中间发生的诸多事情,在金陵她想无声无息地越过萧胤玦和忠远侯府的眼线取药材,只能从秦合欢处取,但从秦合欢处拿的药材又大多必须和钟远良开的药方重合,否则会引起两人的怀疑……
制药条件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她的确没有多余的药留下了。
“好,老夫自有办法。”容德撂了话,却没说是什么办法,转而道,“你师叔给的血养法子,按理来说对你应是有用的。”
褚雪镜颔首,“阿临照顾了我半月,之后我的确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至于今晨忽然发病……”
她眉头微蹙,从枕下摸出一只素色的布囊。
容德上前接过,放在鼻下嗅了嗅,旋即面色大变,竟是一时失态将那布囊扔到了地上。
不等褚雪镜询问,老医师焦急道:“你从哪拿到的这东西?”
“不是我拿到的。”褚雪镜眼睫颤了颤,布囊里头的东西她看过了,多是些叫不出名的干花干草,糅杂在一起有一股奇怪的气味,“是我忽然发现在我身上,不知是谁放的。”
“这些药草只有菏族会种,但却是菏族草药里最为简单的几种,”容德脸色难看得吓人,“它们融混在一起的香味对平常人无害……”
褚雪镜视线落在被扔弃于地的灰暗布囊上,听容德一字一顿地说。
“对你来说,却是催命的剧毒。”
……
“母妃,你知道阿雪说的圣蛊是何物么?”
卫北临心焦于屋内的情形,但并未听见异响,不敢贸然闯入打扰,只得试图说些话抚平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