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222)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但此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褚雪镜捏了捏他的耳垂, 轻声哄道,“我也没那么脆弱,不用太担心了。”
至少事到如今, 他们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可惜命运上天注定,生死一事,谁也不好说。
如果真到了那样的地步,神仙难救。
男人在她颈窝处合上眼,许久没有作声。
褚雪镜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长发,时间静默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小声问:“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男人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因为负面情绪滋生出的焦虑映照。
“我今天提审了观偃。”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卫北临疲惫道。
观偃这个名字,于他,于褚雪镜,都不算陌生。
“他不会说的。”听到这个名字,褚雪镜瞬间了然他的低落,安抚的意味更明显了些,“何必和他置气。”
“他该死。”卫北临鲜少爆发出这般强烈愤恨的恨意,“若不是他……”
如果不是观偃,前世他和褚雪镜或许都不会死于非命。
褚雪镜揉了揉他的后颈,转而问:“为何忽然提审他?”
她知道卫北临不会想看见那张脸,回到北境这么多天都没有主动提起,今日却忽然提审,必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仇飞去找的那个菏族,和观偃一样,被火烧过、皮肤和身带受损,只能用黑布缠着身体。”卫北临顿了一下,如实道,“菏族有一个传说,背叛神明的人会被神明惩罚,而菏族的守护神,是火神。”
于是火烧对于菏族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观偃也是菏族人?”
“是。”卫北临蹙眉,“他用的毒粉和北境大部分菏族人用的相似,包括三年前在金陵钟远文用的也是同样的毒粉。”
最少也可以证明,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更何况观偃曾声称自己是萧胤玦的人,而钟远文亦是为萧胤玦做事。
唯独有问题的是,前世卫北临和褚雪镜真正认识观偃的时候,他却不是萧胤玦的幕僚,而在穆时川身边。
“……前世,究竟是怎么回事?”褚雪镜犹豫着,到底问出了口,“我唯一能记起的,除去被穆时川囚//禁,便是最后逃亡之时。”
其余的记忆零零散散,无法拼凑成完整的事情。
“容德说,菏族有一种秘药,能让人忘却许多事。”男人攥住她的柔荑,似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这种药用多了只会让人的记忆越来越差,你的魇症也和此有关,不是你的问题。”
当初钟远良制作的香引也只能激发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几个画面,不能让她全部回忆起来。
这种后遗的症状几乎刻在了她的灵魂里,追溯起来,从她九岁第一次失去记忆开始,便已经种下了苗头。
“那么,将我从北境带走的人是乔恩兰,而她和萧胤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萧胤玦又与菏族人不清不明……”兜兜转转,像是一个无形的圈套,一个静候在庐顶的巨笼,无论褚雪镜去哪,都能轻易把她变成囊中之物。
还有穆时川,把她囚于地牢,不过也是为了她的血。
“他们费尽心思筹谋二十余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卫北临眼皮微垂,道,“你被关进地牢的时候,大燕已有亡朝之相。萧胤玦和褚玉霜高坐皇位,尽管萧胤玦确有帝王将术,可惜,大厦将倾。”
以萧胤玦的头脑和手段,根本无法挽救一个命数已尽的王朝。
“是为什么?”褚雪镜对此事完全空白,“为何会突然亡朝?”
一个王朝的灭亡,往往不是突如其来,而是金絮其外下早被虫蚁啃食殆尽,唯余一具空壳,风大一点便能消散如土。
“景仁帝前世的状况比如今差很多,前世的此时,朝野差不多已是萧胤玦和郑国公的党羽把持朝政。”男人道,“景仁帝太过仁慈,看不清亲生儿子的狼子野心,平白葬送在他们手中,而对于夺权的人来说,他们要的只是权力、是金钱,天下百姓苍生的命运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
把民生当敝履的帝王,亡朝是迟早的事。
萧胤玦登基后,朝廷一半权力在他手里,另一半在郑国公,他们一味增加税收、疯狂敛财,几乎民不聊生。
随后又爆发了一次瘟疫,北境城破,各自逃亡,褚雪镜便是那时再一次被盯上,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穆时川取我的血,是为了拯救天下万民?”
褚雪镜仍然记不起她被取血的真正缘由,但她从钟离苏木的遗物手札中得知了圣蛊,便有了大致猜想。
可若是用她的血救百姓,她为什么会对其如此憎恨,说出“你们永远也不会成功”这种话?
“他可没那么爱苍生。”
卫北临冷笑一声,当初他假死回到北境,进了北境军营上过几次战场,后来卫静安战死,北境溃败,他不得不遵从卫静安的遗言带着柯夫人和卫南亭辗转逃离,遇到了穆时川。
“他知道我没死,于是设计软禁了我母妃和南亭,”男人磨了磨牙,“我不得不为他做事,乱世生死无常,逐渐我便成了他的副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知道褚雪镜的存在,甚至能时不时去看望她。
“他囚禁你,绝不是为了拯救苍生,而是为了拯救皇室。”卫北临轻轻摇了下头,“景仁帝死后,穆时川仍是萧胤玦信任的对象,他要的不是天下百姓安好,而是皇室永存,如此,他的地位才能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