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227)
“雪姑娘且慢。”
她回眸看过去——是好福。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好运一眼,好运没能接收到他的讯息, 便听他大言不惭道:“您进去吧,若是王爷怪罪, 小的来担。”
好运的神色变得匪夷所思。
按常理来说,他应该作势拦一拦,可……
他如同木讷的雕塑等着褚雪镜的回答, 褚雪镜却摇头,“不必了,他既然想清净,我何必去惹聒噪。”
“等等、等等!”好福瞟了院里眼观鼻鼻观心的侍从们,咬牙道,“是柯夫人嘱咐小的,务必要让您先进去……王爷要是发火了…您再出来?”
怪说不得他会这么积极地揽下担子,原是有柯夫人的示意。众人了然,心道果然如传闻中那样,王爷对这位雪姑娘的宠爱或许只是因为柯夫人强绑姻缘线,眼下都这样了柯夫人还想着帮她,看来雪姑娘是柯夫人故人之子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褚雪镜听见柯夫人的名讳当真面色犹豫起来,好福趁热打铁,忙道:“雪姑娘,王爷倒不至于当真对您生气的,毕竟——”
毕竟她可是柯夫人亲定的儿媳,卫北临最是孝顺,无论如何都不会下了柯夫人的脸面。
侍从们越想越觉得煞有其事,缓过神来时褚雪镜已进了寝屋,唯余登时变脸的好福毫无感情督察的视线。
啪嚓!
瓷器碎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院中人们皆是被吓一跳,纷纷埋头做事,哪怕艳阳高照,个个仍觉得寒意爬背、胆战心惊。
不管是如何的争吵,一旦主人家面上不露好脸色,他们就更得做好自己的事,否则下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就会是他们。
*屋内。褚雪镜扫过那只被丢到老远而碎了一地的花瓶,男人虽是朝反方向扔的,她却仍下意识顿足,立在屏风后沉默。
“我说了谁也不见!”卫北临不耐烦躁的声音传来,“好运呢?我怎么说的?!都滚——”
余下的话语在回首看清花鸟屏风上映出的倒影是倏地止住,他怔了怔,房中便恢复了宁静。
女人绕过紫檀折屏,和他略显猩红的双眸对上目光,缓步走上前。
“你来干什么?” 男人的嗓音低了下去,狼狈地瞥过脸,“我都说了不见人。”
眼下他的情况的确算不上好,盘坐在床榻上,因为涂抹膏药无法穿上衣,屋中飘弥着无法散去的药草气息,恍惚间叫人以为他是病入膏肓的地步。
“不是说好让好运守着么?”褚雪镜垂眼看着他,面上不见波澜,“为什么擅作主张?”
卫北临眉头一动,掀眸反问道:“你不是也说他根本伤不了你?你也说过会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褚雪镜是没有受伤,却是在她的预料之外——她原本就做好了牺牲一部分来引诱敌人上钩,因为卫北临的介入,属于她的牺牲被转嫁到了卫北临身上。
两人一俱沉默着,双目中皆是如出一辙的犟。
太了解对方并非总是好事。
褚雪镜移开视线,轻呼出一口气,“为什么不吃饭?”
“我吃了。”卫北临皱着眉头,亦落下眼皮,“没什么胃口,少吃点又死不了人。”
“转过来。”
褚雪镜一进屋便注意到了他的有意遮掩,听了这话心中愈发有气,语气自然生硬。
“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卫北临不仅不理会,反而背过身用光//裸的、缠着绷布的后背对着她,“我会多吃点的,让你和母亲有交代。”
褚雪镜冷然望着他,忽地上前拽过他的手臂,指节顺着锁骨攀上他受了伤的左肩。
入眼是像树纹般的黑纹,隐约有凸起,乍一看仿佛刀刮出的疤痕,而细看又更加可怖丑陋,象征着不详和阴邪。
“……你!”卫北临下意识要挣脱,眸光触及她沉肃的面容霎时收了力,赶人的话临到嘴边变成了安抚,“容德说过几日就能褪了,没什么的。”
望春情的蛊毒虽能和它中和,可致命的毒哪有那么容易解,此时毒素凝聚在他肩上的刺疤,如藤蔓般逐步蔓延,可能会延至他的颌角、直到覆满他的脸,可能会长到他的心口,侵蚀他的心脏,即便神仙降临也回天乏术。
“疼不疼?”她轻声问。
“真的没事。”卫北临最看不了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上才是被刺了血疤,隐隐发疼,“你别害怕,它没两天就会消了,不信可以去问容德,他总不会骗你。”
褚雪镜只是静静抚摸着他肩窝处延长的暗色纹路,微垂下的眼睫像扑翅的蝶翼,许久,她道:“后日我会从王府搬出去,至于你我的婚约……”
“你又犯傻?”卫北临凤眼微睁,攥住她停留在肩上的手指,不可置信道,“你要怎样?搬出去自己面对那群魔鬼?还是又要和我撇清关系?我不答应!”
“还有什么好纠缠的。”褚雪镜对上他气恼的眸色,眼中平如潭水,似冰凌般寒人,“我努力说服自己了,但很可惜,我还是做不到。”
她不可能,再亲眼看着他死去。
“如果你敢搬离王府、离开我半步。”卫北临气笑,施力将她拉至身前,霎时两人鼻尖之间只有两根手指的距离,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他一字一顿道,“我便立刻解了望春情,以、命、相、送。”
如今是因为望春情和剧毒抗衡才保住他一条命,如若此时解了蛊毒,无异于自寻死路。
褚雪镜下意识甩手扇了他一巴掌,旋即愣住,半晌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心震得发麻,“你、你才是犯傻,你还有母亲,还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