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234)
“我记得钟勤和你家里住得不远,”程泉不能久站,寻了处坐处,抬眼问,“今晨你可瞧见他了?”
“……没见。”小漫不过十七八岁,家中无亲,一直自己住在城南巷尾,“早晨路过也没听见动静,钟勤哥没和您告假么?”
程泉摇头,钟勤为人老实,倒不会出现突然跑路的情况,他说,“小漫,活干完了,你和春姐去瞧瞧罢,我担心他出什么事。”
“我没事。”岂料程泉才吩咐完,钟勤的声音便出现在两人身后,笑得一脸憨厚,“实在不好意思程大夫,小妹晨起忽然发热,送去医馆耽搁了时间,您按例扣工钱就成。”
程泉正要应下,越过小漫看向男人时忽地一怔。
“钟勤,你眼睛怎么了?”
……
褚雪镜离开药铺后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离药铺不远的安平坊。
她在安平坊租了一个小宅院,面积不大,她一人住绰绰有余。
“姑娘,”一道苍老的嗓音出现在她背后,褚雪镜回眸,果然是看院的老妪,“院里都打扫干净了,您检查检查。”
褚雪镜垂眼笑了笑,“前两日都看过了,阿婆您打扫得很干净,过两日我正好就搬进来了。”
“好、好。”老妪连连点头,她身形佝偻,抬起头看向褚雪镜的时候,才让人看清她的脸——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苍老的面容,而是灰翳的左眼。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日会有人先搬进来,”褚雪镜给她结了银子,道,“届时还要麻烦阿婆帮忙安排。”
老妪瞎了一只眼,年到耄耋,虽说行动缓慢,但总比其他人看起来安全可靠两分。褚雪镜给钱大方,老妪自然不会推辞,将人送到院外,直到褚雪镜让她留步,她才停下,看着褚雪镜的背影消失在安平坊。
“阿婆。”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赤着脚跑到老妪面前,满是泥灰的手捧起几个铜板递到她眼下。
老妪灰白色的眼睛微动,俯视着小乞丐瑟缩恐惧的小脸。
“好孩子。”老妪如沙砾般的嗓音缓慢而诡异,她很瘦,手指上没有肉,像是树皮包着骨头,一点一点地抚过小乞丐手心里的铜币。
“很快,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
镇北王府。
褚雪镜进府后径直回了自己寝院,不料院门前叶陆手脚无措地站在门外,看起来十分局促。
“怎么在这等我?”褚雪镜眸光扫过偶尔从她院前路过的侍女仆从,看向叶陆面色不改道,“怎么了?”
“镇、镇北王在。”叶陆嗓音发着颤,显然是被吓着了,口齿打架,“他…不让我在里面待着。”
褚雪镜眉眼微压,哪怕戴着幂篱,周遭的人也明显感觉到她的不愉。
“我知道了,”片刻,她道,“你的包袱收拾好了么,进去拿了先去安平坊罢,其他事交给我。”
叶陆如蒙大赦,跟在褚雪镜身后进了院中。
小院里空空荡荡,唯有她的寝房开了半条缝。叶陆对她福了福身,自行去了偏房拿包袱。
卫北临的确在她房中,褚雪镜走到他身边时,他正支着脑袋合眼睡着,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
“没碰到什么事吧?”他虽没睁眼,但对女人的气息很敏锐,摸索着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药铺安排得如何了?”
“老样子,只敢在背后看着。”褚雪镜瞥了一眼窗棂,叶陆恰好从偏房出来,挎着包袱出了院子,“你那边呢?”
“胆子小,又想做颠覆天下的大事……”卫北临嗤笑一声,掀开眼皮,耍无赖似的靠在女人身上,“像阴沟里的老鼠,一直在地下窜着,根本没胆子到明面上来。”
要是那些人真有胆量,不会蛰伏二十年也不敢出手,反而把希望寄托于毫无用处的“圣蛊”上,仿佛除了对待圣蛊,别的事不足以让他们兴师动众。
或者说,是只有圣蛊是他们在意的,只要圣蛊存在,就是给他们希望,终有一天会实现他们的抱负……
所以褚雪镜和卫北临发现,龙瑾只会支出手下——无用的棋子,来不断巩固自己的势力。他们在背后监视着褚雪镜的一举一动,一旦她安稳度日,他们也像松懈了,可只要她做出超出预期的事,就会惊动他们。
“我觉得,他们就要下手了。”褚雪镜回想着药铺和安平坊的细节,轻声道,“他们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我的血,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了,该着急了。”
卫北临原本混沌的头脑瞬间清明,不由紧了紧她的柔荑,“我还是担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褚雪镜转眸看着他难掩焦躁的眉眼,指尖抚上温柔道,“如果不做一个了结,我不可能花费那么多精力和他们纠缠一辈子。”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总归她不要再过这样日日被人监视、时时被人当做盘中餐的生活了。
“我明白。”卫北临抿紧唇角,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让褚雪镜涉险,可那些人的目标是她,哪怕卫北临谋算千里,也无法更改,“待此事彻底了结,我们……”
他止住未尽之语,重重舒了口气,“暗侍会护着你,但并非万全之策,那些人是亡命徒,虽说因为圣蛊他们不会杀你,可若他们为了你的血,是比死还要痛苦的酷刑。阿雪,荒真最近不安分,景仁帝来信,说入金陵的睿王曾说,流落时在荒真待过两年,恐怕和龙瑾也有关联,我……”
“你放心去吧。”褚雪镜知道他要说什么,如今他们对外已是敌对关系,卫北临却在今日堂而皇之在她的寝院等她,必然是要和她交代要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