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38)
褚雪镜眉心一跳,下意识朝景仁帝看去——
景仁帝笑意未散,轻飘飘的目光同她相对却好像千钧重。
他知道是她。
褚雪镜攥紧手指,瞥下眼的瞬间飞快地扫过景仁帝身边立着的贺尹。
是贺尹告诉他的?
还是……
她想到某种可能,睫羽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回陛下,”卫北临清朗的嗓音响起,褚雪镜循声看去,男人耳垂通红,却不是醉酒的红,“是的,臣……臣愿与她长相守。”
他低垂着眼,方才的字字珠玑咄咄逼人仿佛假象,却是不敢再说别的。
可即便一字不言,男人泛红的脖颈面容已然暴露了一切。
唐突!冒犯!尴尬!
卫北临脚趾扣地,景仁帝若是私下问也就罢了,他能编得天花乱坠,编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神仙爱情,然而……
一想到褚雪镜就坐在席中,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听了去,他就忍不住紧张羞耻。
虽然他对褚雪镜没有旁的心思,但当众表白什么的也太超前了吧!
偏生景仁帝就像感觉不到他的尴尬一般,放话道:“是哪家姑娘?告诉朕,无论是谁,朕都可以给你们赐婚。”
无论是谁都赐婚?
萧胤玦靠在椅上,清俊温和的眉眼陡然阴沉,眸色阴阴。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堂下毛头小子一般的卫北临,宛如刮骨刀将他一寸一寸刮过,然他偏头看向景仁帝时,阴狠的目光却化作如沐春风,低声道:“父皇,这恐怕不妥。”
景仁帝摆了摆手,一副很满意的模样,“胤玦,北临父母远在北境,如今我们能安然坐在这里大兴皇宴,少不了镇北王的功劳,朕自然得好生待他的儿子。”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既是说给萧胤玦听,也是说宴上所有享受到镇北王庇护的人听。
大燕朝内安宁,自是托边疆将军战士们抗敌卫国的福。
景仁帝一扫之前的不快,神容温煦慈祥,“你直说便是,朕说到做到。”
卫北临:“……”
我嘞个青天大皇帝,别坑他了行么!
之前在御书房不是都说好了翻篇了吗!
他死死盯着景仁帝龙椅上的雕纹,一缕目光都不敢乱瞟,但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也得说个所以然来,略带迟疑道:“陛下……”
景仁帝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当事人就在现场看着他,卫北临反复斟酌着语句,生怕说错话,“臣和那位姑娘……”
他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位姑娘嫌臣肚子里没墨,不爱搭理臣,是臣一厢情愿。”
“那日事出有因,她才出此下策,臣……”卫北临心一横,“臣不愿逼迫她,只待有一天与她心意相通,再来求请陛下赐婚。”
天啊。
卫北临欲哭无泪。
褚雪镜不会误会他的,对吧?!
第22章 锦袋 你们这叫私相授受
那位名叫若雪的舞女被收押入牢,等候审问。
这场把戏其实并不高明,甚至称得上是拙劣,不过即便如此,在他们看来对付卫北临已经足够了。
却不想这个平日里花钱都算不清的蠢货竟然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地化解此局。
出了这种事,谁也没有心思再看什么歌舞,舞女们依序退下,褚雪镜隐隐扫了一眼,垂眸抿了一口茶。
前世她与娴和的交集其实不多,她不知道娴和被卖进暗市前是何身份,现下看来,若是舞女也合情理。
夜宴仍在继续,只不过高台上空空如也,景仁帝和皇后已然离宴,殿上便只有臣子世家,总算不至于喘不过气了。
“二姐,”除夕夜宴是为守岁,直到达旦才结束,褚玉霜偏头问她,“听说宫中梅花开得正好,二姐不去看看么?”
褚雪镜懒懒托腮,平日里这个时候她已经快睡下了,方才殿里又闹那么一出,根本提不起劲儿,“我累了,不去。”
褚玉霜轻轻拉住她的衣缘,可怜巴巴道:“我还未见过呢,二姐陪我去看看罢?”
褚雪镜纹丝不动,只用那双水烟一般的眸睨了她一眼。
褚玉霜恳切地看着她,杏眼微睁,黑棕的眼瞳中映出她的小影,好生可怜。
褚雪镜微叹一声,像是有所动摇,“我当真有些疲乏,你先带着莲蕊和春茵去吧,我过会儿来寻你们。”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死乞白赖地非要褚雪镜同她一路反而惹人生厌,褚玉霜抿唇轻笑,适时有度地松开手,“那二姐过会儿一定要来,我在梅园等你。”
褚雪镜弯了下唇,眸光落在有些茫然的春茵身上,轻声道:“你随玉霜一起去吧。”
她今日参宴只带了春茵,春茵办事利落,心思也活络,来听雪院几日便赢得了褚雪镜的重用,甚至比在她身边三年之长的秋芝还要合心。
春茵犹豫一瞬,道:“小姐,你身子不好,夫人嘱咐我要时时跟着您……”
“我就在这歇着,”褚雪镜睫羽微翘,如画的眉眼宛若静河流淌,叫人不禁信服,“你这几日忙里忙外,也同莲蕊去悠闲片刻,此处大家都在,我不会有事的,很快便来。”
春茵手指搅成乱麻,褚雪镜既然有意支开她,她若还强行留下恐令她不快,只得道:“多谢小姐。”
褚雪镜看着春茵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漠然回眸,却恰恰撞上不远处男人的目光。
卫北临站在褚朗身边,剑眉微拧,匆忙瞥过眼神,褚雪镜却没错过他神色里一闪而过的警惕怀疑。
怎么,又害怕她这个“恶毒女配”作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