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55)
他忽然愣了一下,就连心声都变得很轻,【褚雪镜更不能死了。】
一人一猫分明各在两处,却因为这句莫名奇妙的想法同时陷入寂静。
绵长庄重的哀乐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屏障,逐渐清晰地仿佛是男人的呼吸声。
开什么玩笑。
褚雪镜远远望着祠堂中香炉里在火星中翻飞焚烧的祝文,卫北临总是那么天真,好像什么都可以被挽救,可早已深陷沼泽的人,注定四方皆为死路,哪有什么挣扎可言呢?
即便是她重活一次,依旧在幕后之人的掌控之下,他一个自身难保的外乡者,偏要来趟这趟浑水。
她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一意孤行死命不改,既是本就入局之人,就怪不得她拉他下水,卷入纷争。
可惜卫北临并不能听到褚雪镜的心声,他心思空白了一瞬,又陡然反应过来——
【啊啊啊你有病吧卫北临,你自己都危在旦夕、命不久矣了!你还管别人死不死!】
他在心中愤恨地几字一顿道:【褚雪镜、我卫北临、被你、害惨了!】
褚雪镜:“……”呵。
自己傻得出奇,与她何干呢?
第32章 娴和 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呜吱——
木门被推开一条细缝, 圆圆茸茸的小猫爪悄然从门上收回来,卫北临探了探头,猫瞳小心地望着门外的景象。
“快!快!”有婢女着急地招呼着, “端盆拿水!去祠堂!”
“快点!祠堂走水了!”
祠堂?小猫耳朵抖了抖,多数人家都是除夕前后祭祖, 大年初一祠堂便着火了?
若是忠远侯府人恰好在祠堂,岂不是……
火。
他突然觉得有些喘息不上来,门外的小厮婢女都忙成热锅上的蚂蚁, 无人发现偏院的黑灯厢房中有一只矮胖的身影一掠而过。
他常常都宿在褚雪镜房中, 对忠远侯府里的排屋构造并不熟悉, 但好在猫鼻子暂且能当狗鼻子用, 循着火光和燃烧的硝烟气,倒还真让他摸到了这府里的祠堂。
本应寂静祥和的安宁之地此时一阵骚乱, 漫天火色中吵叫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混乱之中,卫北临伸直了脖子瞪圆眼睛去看,也没瞧见褚雪镜的身影。
他受制于猫身,不能靠得太近, 否则惹人显眼不说,要是金雪在他附身时受了伤, 褚雪镜免不得担心落泪,他也愧疚。
好端端的祠堂为何会着火呢?秋冬干燥虽易起火,可总要有起火源, 难道是祭祖烧香……?
“金雪。”
女人轻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卫北临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拥进了她温热的怀里。
她的指腹有些凉,落在金雪皮毛上的力度很轻,携着几分微薄的火焰气, “这里危险,怎么偷跑出来了?”
她语气嗔怪,但没有责备的意思,亲昵地点了点小猫的鼻尖,“下回再乱跑便克扣你的饭食。”
卫北临默默将爪子搭在她指节上。
骚瑞呀金雪,你少吃点对身体好,都胖成球了。
褚雪镜下意识捏了一把它的脸。
这人。
做猫的时候对气味的敏感远超人,卫北临吸了吸鼻子,嗅觉里除了褚雪镜身上的温香和她沾染的火焦气外,还有一丝淡淡的、奇怪的锈味。
像血腥气。
几乎是联想到的瞬间,猫儿尖耳立起,瞳孔竖成一条黑线,随之而来的却是褚雪镜安抚地轻揉。
有血的味道,是褚雪镜受伤了么?
“姑娘跟我这么久,不出来见上一见么?”褚雪镜忽然轻声道。
一道疾风毫无征兆地从她耳边擦过,带起一缕青丝微扬,褚雪镜掀了掀眼皮,眸光浅浅落在掉落在不远处的箭镞,发黑的铁头上贴着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边上却有两滴鲜血。
【我他大爷!】卫北临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风吓得炸毛,【谋杀啊!】
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勾心斗角的明枪暗箭没少见,真枪实剑是头一回见啊!
【快跑啊!】卫北临想叫两声引起褚雪镜的注意,又怕猫叫惹怒掷箭的人帮了倒忙,只能无力地抓了抓她的袖袍,【还不跑咱俩别都英年早逝了呜呜。】
褚雪镜恍若未觉般岿然不动,空中的铁锈味愈发浓郁,她却只是好整以暇地摸着小猫的脊背,那只箭镞静静地躺落在她眼前,她却仿佛不曾察觉危险。
血腥味盖去了那人原本的气息,卫北临扒着褚雪镜的手臂轻轻嗅了嗅,他在她怀里能闻得很清楚,血不是褚雪镜的,而方才那只与褚雪镜面颊贴擦而过的箭镞竟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伤痕。
许久,久到天边的火映出的霞光都要散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
“你认识我?”
“谈不上认识,”褚雪镜淡淡道,“昨夜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话音未落地,冰凉的刃悄无声息贴上女人雪白的颈,挤压出一道红痕。
怀里的猫忽地沉默跳起,锐利的尖牙就要咬到那人的手臂,那人下意识收手去挡,猫却转而抬爪朝她一刮,眨眼间手背便渗出鲜血,猫爪留下的抓痕鲜红可怖。
“金雪!”
褚雪镜搂住他的背将他拉回臂弯,猫儿戾气未消,弓着背死死盯着陌生女人,猫瞳中交错着警惕和惊疑,落在褚雪镜小臂的爪子却下意识收回了指甲,乖乖圆圆地用软垫扣着。
【忠远侯府的侍卫怎么都跟死了一样?!】男人动了怒,心声也带着躁气,【天天吃干饭吗这都发现不了?!】
“好了金雪。”金雪从到她院中从未这样被刺激过,便是卫北临的灵魂恐怕也会让金雪留下后遗症,褚雪镜顺着毛抚他的脑袋和脊背,他才渐渐情绪平稳下来,“没事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