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95)
卫北临狭眸看着他,这个龚裘在景仁帝跟前做事,倒是审时度势的一把好手,否则对着他一个并无实权的世子没必要这般恭敬。
“什么贼人?”他转开视线,看向那群二话不说就往屋里闯的禁军,神色不明。
龚裘抬眼觑着他的脸色,今日这事摊在他头上才是倒八辈子霉了,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道:“是个偷贼,想潜进宫里,被陛下逮了个正着。”
一个要潜进宫的偷贼,还正巧被景仁帝逮到?卫北临嗤了一声,干脆甩袖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下,“随你们搜吧,最好真搜出个什么贼人。”
龚裘拱手作揖,夜深寒冷,他却后背一身冷汗。
“大人!”
北院中有人大喊,龚裘一个激灵,胆战心惊的心脏跳得稍微平稳了些,“何事?”
北院搜查的禁军押着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走出,直到押至主院庭院中,才将那人狠狠一扔,恰好叫他摔到卫北临脚边。
“龚大人,就是他!”那禁军用刀指着,一板一眼道,“北院没有人,抓着他的时候他正要翻窗逃了去!”
中年男人死鱼一般折腾了几下,被禁军抵着脖子逼迫跪好,头颅苟着,一字不言。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夜闯皇宫?”龚裘粗眉一竖,厉声喝道,“还不报上名来?”
“小人……”
跪伏在地的男人嘶哑着开口,忽地抬头阴狠一笑,伸手一撒,迷蒙烟灰罩在空中呛得人眼泪鼻涕横流,待恢复清明时,方才还跪在跟前的贼人早就无踪无影。
用宽袖挡过一劫的卫北临:“……”
“愣着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那人跑了,龚裘面子上过不去,只得恼羞成怒斥道:“还不赶紧去追!”
禁军们应声四散又去找,然而此次还未有什么动静,便听大开的府门外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不必追了,人已经抓到了。”
卫北临眉尾微挑,目迎着那人款款而来——不是太子萧胤玦又是谁?
白日里那么轻松就走了,果然是留有后手,在这等着他呢。
“卫世子,”萧胤玦笑吟吟上前,毫不见外地在卫北临旁坐下,“深夜打扰,实在冒犯。”
傻*。
卫北临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袖子。
“把他压上来,”萧胤玦恍若未见,道,“何人胆大包天,擅闯皇宫?”
那人三番两次逃不走,被强行扣押跪着,又同先前一样沉默,一个字不说。
萧胤玦神色微冷,“善为。”
名唤善为的侍从领命上前,一脚踹在中年男人的小腹上,将他踹了个仰倒——
“太子殿下问你话,为何不答?”
那人仰面朝天,便是没有月光,在诸多禁军手持的火把中也映亮了他的相貌。
钟远文。
卫北临无声轻呵。
“小人钟远文,”钟远文被束缚了手脚,要使什么花招都难,“参见太子殿下。”
“行了。”萧胤玦又像是腻味了,随手挥了挥,“将他压入大理寺待审吧,龚裘,你也回去同父皇复命罢。”
龚裘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正要拱手告辞,便听那被羁押的贼人哑声道:“殿下身边的这位公子,小人有些面熟。”
卫北临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饱含的意味,约莫是警告和威胁。
钟远文却不甚在意,甚至呵呵大笑了起来,“小的记起来了。”
“白日里小人在长岭山山下,见过这位公子哥。”
此话一出,庭院中的人皆屏息凝神,一动不动。
如今金陵城中,人人皆知太子殿下为寻忠远侯府的二小姐褚雪镜殚精竭虑,几乎日日不得眠。
而褚二小姐正正就是从长岭山天界寺的山路上坠崖——
许久,冷风中卷出萧胤玦喜怒不明的声音。
“哦?”
他轻轻敲着石桌的案面,凤眸狭出一道摄人的弧度。
“卫世子,你说呢?”
第53章 梦 早就身在虎窟,深陷泥沼
昏暗的屋房中, 里屋的书案边却仍支着一盏灯烛。
而灯烛下,身着雪衣的少女眉眼低垂,手中执笔, 心无旁骛地在纸上勾画着什么。
“小姐,”说话的人穿着寻常百姓的素衣, 娴熟地立在旁边磨墨,“夜深了,不若明天再画, 这般着实亏眼。”
“左右睡不安稳, 便寻些事情做。”褚雪镜将毫笔搁在砚台上, 托起轻薄的纸张, 让它更清晰地映在烛火下,“秋芝, 你瞧这弓//弩如何?”
图上的弓//弩精致小巧,不似寻常那般粗重。秋芝自是知道她画这弓//弩的目的,赞叹道:“正适合小姐防身。”
如今四面楚歌,即便前头有卫北临顶着, 也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再者她一个长年泡在药罐子里的病秧子, 没办法拥有健全康泰的体格,除了借助外物保命,也别无他法了。
“只是找工匠要费些功夫。”褚雪镜抿唇把纸张铺平, 等图纸上的墨汁完全干透,掀眸看向静待的秋芝, “总觉得你比先前瘦了些,苦了你了。”
秋芝浅笑着摇了摇头,“奴婢帮秦馆主做事, 不曾吃苦,是小姐关心则乱了。”
“还称什么奴婢小姐,”褚雪镜故作嗔怒,眉梢笑意不减,“你已是自由身,唤我名讳就是。”
秋芝又是轻轻摆首,“奴婢虽脱离了忠远侯府,可小姐依旧是小姐,奴婢日后仍然侍奉您。”
她神情严肃,显然不是推脱客套之意,眸中有自己的坚持。
褚雪镜怔愣两瞬,转而垂眸道:“只是可惜没来得及将你妹妹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