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女配她在边塞种田经商(135)
他在烛光下细细端详着这件护心甲,目光既凝重又深远。
记忆中刀光剑影的场景仿佛又浮现眼前,那一刻的生死一线,此刻想来依然心有余悸。
*
几日前的荒野上,风沙如刀,战鼓若雷。黄沙遮天蔽日,将整个天地染成一片昏黄。敌军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铁蹄声声,来势汹汹。祁余立于阵前,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箭雨与滚滚烟尘,眸光愈发凌厉。
敌军来得蹊跷,显然是早有预谋。当第一波箭雨落下时,营地便已陷入混乱。火把被流矢击中,火舌瞬间蔓延,将黑夜照得通明。兵刃相接的铿锵声不绝于耳,喊杀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
祁余身披战甲,手中长枪如龙,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他的眼中泛着寒光,每一枪都准确地刺向敌军要害。然而他心中清楚,今晚的战局远比想象中更为凶险。敌军显然是有备而来,招招都在逼他们入瓮,意图一网打尽。
就在他挥枪击退一名敌将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那声响极其刺耳,仿佛死神的低语。祁余本能地转身,长枪横扫,却在眼角余光中捕捉到一道刺目的寒芒,直取心口,迅猛如电,致命如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滞。祁余知道自
己已来不及闪避,心头掠过一丝苦涩。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记沉重的闷响。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在胸口,震得他连退数步,最终跌坐在血泥之中。
低头看去,月光下,胸前的护心甲已然裂开一道狰狞的裂痕,锋利的箭矢深深嵌入其中。鲜血已经浸透了里衣,但那致命的箭尖,终究未能触及心脉。祁余强撑着站起身来,心脏依旧在胸腔中剧烈跳动,每一下都在提醒他死里逃生的幸运。
“将军!”身旁的亲兵见状,慌忙上前搀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您没事吧?”
“无妨。”祁余摆了摆手,眸中锐气丝毫未减。他强压下胸口传来的剧痛,声音沉稳有力,“都打起精神,继续作战。”说罢,他重新握紧了染血的长枪,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插敌阵腹地。
护心甲虽已破损,但他的心志却愈发坚定。在那生死一线之际,脑海中竟浮现出柳叶舒的面容。记得她将这件护心甲交到自己手中时的模样,眉眼间藏着说不出的担忧,却又带着那份不服输的倔强。
彼时从亲卫手中接过,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如今想来,这份保护却在最危急时刻救了自己一命。柳叶舒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
她总是这样,看似柔弱,却暗藏一股韧劲,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轻易认输。
这个念头让他的动作更加凌厉,手中长枪如游龙般在敌阵中翻腾。
“跟我杀!”
祁余一声大喝,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胸口的疼痛,浑身充满了力量。部下们见主将如此英勇,士气顿时大振,呐喊声震天动地。
敌军显然没料到他们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力,阵型开始出现混乱。祁余抓住战机,率领亲兵直插敌军中军。长枪所指,所向披靡。血色黎明中,将士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震荡着整个战场。
这一战,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当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时,敌军已是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胜利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将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祁余独自立在战壕前,看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晨曦微露,染红了整片天际,也映照着他染血的战袍。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护心甲上的裂痕,目光深邃。清晨的微风拂过战场,虽带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若非这件护心甲,此刻的他怕是已经长眠于这荒凉的边塞了。更重要的是,这护心甲不只保护了他的性命,还守住了那个人的期待。
她一定在等着自己平安归来吧?
远处的朝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破损的护心甲上,映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这些伤痕不再只是战场的印记,更像是一个无声的提醒,告诉他还有人在默默守护,等待他凯旋。
第69章 后院暗语 “柳姑娘这次怕是要....……
次日, 柳叶舒回到家,院中的老槐树依旧婆娑,树影斑驳。
柳叶舒推开隔壁虚掩的门。屋内, 柳母正在灯下做针线活, 黄铜油灯的光晕将她的发丝染成浅浅的金色。
“娘,”柳叶舒轻声开口, “我要随将军进京一趟。”
针线声戛然而止。柳母抬起头, 手中的针线悬在半空。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 想起前些日子柳叶舒说过“觉得祁将军那样的就很好”的话, 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在她的观念里, 祁将军那样的高门大户, 若是强行攀附, 只怕会惹人耻笑。
“进京?”柳母的声音带着几分忧虑,“这么远的路程, 你一个姑娘家……”话未说完, 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柳叶舒走近几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娘, 这趟去是为公事, 不是我一个人去, 府里会安排人护送,您不用担心。”她蹲下身,轻轻握住母亲布满针茧的手,声音轻柔, “我只是来提前告知您和爹, 家里若有什么急事,可以托人送信给我。”
一旁的柳父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沉稳地看着女儿。他默默点头, 沉声道:“既然是公事,那就好生跟随将军,万事多加小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