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女配她在边塞种田经商(138)
话未说完, 女子却已心领神会, 带着几分怜悯接道:“是个厨娘,对不对?终究配不上将军的身份。”
男子没有应声,只是低低笑了几声。那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仿佛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剜在柳叶舒心上。
“那我也是厨娘,岂不是也配不上你?”女子突然带着几分娇嗔问道。
“我不过是个侍卫,与你正相配。”男子连忙讨好,语气中满是亲昵。
原来是春杏和将军的亲卫程风……!
两人又絮语了会儿,柳叶舒正欲悄然离开,却不料一脚踩到了元宝的尾巴。
“嗷呜——”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夜空。
柳叶舒心头一跳,连忙将元宝抱起,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背脊,无声地安抚。元宝在她怀中轻轻挣扎,她不敢松手,生怕它再发出声响。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片死寂。
“是谁?你快去看看!”是春杏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
柳叶舒的心跳得厉害,她缓缓向后
退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响动。然而男子的脚步声已经向门口靠近,显然对外面的动静起了疑心。
“你快去看看。”春杏压低声音催促,语气中满是不安。
男子犹豫片刻,终于推开门。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之中。柳叶舒及时躲在一株老槐树后,树影斑驳,将她的身影完全遮掩。她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觉得格外响亮。怀中的元宝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难得地安静下来,温顺地蜷在她怀里。
男子在门口站了片刻,目光在院中扫视。月色下,庭院一派宁静,只有晚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细碎的响声。
“可能是猫儿。”他自言自语,随即关上门。
直到脚步声和说笑声再次隐没在屋内,柳叶舒才默默松了口气,待院中再无动静,轻轻放下元宝,悄然转身离去。
晨曦初现,将军府外已备好一辆马车。晨露未褪,在车轮上泛着点点微光。柳叶舒站在台阶上,看着仆从们将行李搬上马车,心中五味杂陈。
柳叶舒提着自己简单的行囊走到门口,远远便看见祁余正在低声吩咐程风。他一身玄色劲装,英姿挺拔,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俊朗。
昨夜偷听到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柳叶舒只想绕道而行,却被祁余叫住。
“你坐车里,与我一同前行。”
柳叶舒微微一怔,但并未多说,应了一声便坐进车内。
车厢内布置简单却舒适,一应物件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祁余紧随其后踏入车内,在她身旁坐下。马车轻轻晃动,开始前行。柳叶舒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襟,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车厢内一时寂静,只有马蹄声和车轮的轻响相伴。
祁余靠在车厢内侧,眼神淡淡地打量着柳叶舒,忽然问道:“你会换药吗?”
柳叶舒一愣,随即皱起眉,问道:“将军受伤了?”
祁余带兵打仗多年,也曾受过不少伤,却不知这次出征竟又负了伤。她心中隐隐泛起一丝心疼,低声道:“将军受了什么伤?”
祁余沉默片刻,缓缓解开衣襟。随着布料的移开,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显露出来。虽已包裹着草药,却依然能看出伤势的严重。那道伤痕从左肩延伸至胸口,正是护心甲碎裂之处,周围隐约可见淤青和红肿。
柳叶舒不由倒吸一口气,心头一紧。她原以为祁余受伤不重,却不曾想他的伤口仍然未愈合。想到这些日子祁余一边打仗一边拖着这伤,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楚。
她低声责备道:“将军,伤口如此严重,为何不早些治疗?!”
话一出口,柳叶舒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于亲昵,带着些许逾矩的关切。
祁余缓缓转头,目光如刀般锐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又与你何干?”
这四个字仿佛一盆冰水,将柳叶舒从方才的担忧中浇醒。她猛地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是啊,她不过是府中一个厨娘,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堂堂将军?
昨夜偷听到的对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更是让她心如刀绞。那些关于赐婚的话语,此刻愈发清晰地提醒着她的身份。
马车内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连初夏的阳光似乎都变得寒凉。柳叶舒慌忙低下头,指尖绞紧了衣角,声音细如蚊蝇:“是...是属下逾越了......”
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车厢内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余下马蹄声和轮毂与地面摩擦的细响。柳叶舒垂着头,却感受到祁余那道锐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你是在关心我?”祁余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是。”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为什么?”他步步紧逼。
这一问反而激起了柳叶舒心中的倔强,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嗔怒:“怕没人给我发工钱。”
祁余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嗔怒模样,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笑声低沉悦耳,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你放心,假如有那么一天,我会让赵管家给你丰厚的遣散金......”
这话彻底惹恼了柳叶舒。她一时冲动,想用手堵住他的嘴,手伸到一半又猛然惊觉失礼,慌忙要收回来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手腕却突然被一股温热的力道握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