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把真身还我!!!(24)
献流的声音却比她还要颤抖几分:“我,我试试?”
终于跑到一棵看着好爬一点的树下,扶西撸起袖子,环抱着树干就蹬靴子。
她眼角都被吓出泪来,抱着树干就开始胡言乱语:“松树大哥,大伯,爷爷!看在大家都是树的份儿上,您就救我一回吧!”
“你伸半截枝条下来给我啊,我是树,你是树,常言道,树与树在外就要互相帮扶,这才是我族的生存之道嘛。”
“咔咔咔——”
“咚咚咚——”
扶西脑袋被树上落下来的雪球砸了三下,而后被刷拉拉掉下来的雪盖了满身。
“命途多舛——”扶西阖眼,无声地流泪。
有什么东西挠了挠她的手,扶西睁开眼,那树真的伸了条树杈下来,扶西喜极而泣,立时攀住枝条跃了过去。
“小贼!抓住我的手。”扶西心道自己可太仗义,太霸道了,真有范儿。
献流此时正被几只头狼逼到树下,望着它们的尖锐的牙齿和唇边的血渍,他胸腔中翻涌起来。
“啊——”
“砰砰砰——”三四个火球瞬间在他掌心炸开,越扩越大,霎时将几只野狼包围起来,火花噼啪作响,窜得快有松树那么高了。
扶西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掌,对上献流那双有些闪躲的目光。
“你会法术?”扶西凑到他旁边,眼睛都快贴上他鼻梁了,“你之前怎么不说?”
献流嗫嚅两下:“我,我不知道。”他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也有些不解。
扶西忍不住轻轻踹了踹他的脚尖:“你早说,我们还用这么狼狈?”
“或许是渐渐恢复的?之前,不行。”
扶西懒得深究,她只知道这小贼后头再也没变出火球来过。
走出森林的时候,他朝前头的空气挥手掌。
“火球!”
藏在前往加罗国都城郊外的牛车时,他朝前头的空气挥手掌。
“火球!”
转了三趟马车,从别人运货的木桶里钻出来的时候,他朝前头的空气挥手掌。
“火球!”
立在加罗国都城“伽罗城”前方时,扶西总算松了一口气,她面无表情地包住献流那双不安分的手:“够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早起来还有一堆正事要办。”
献流回握她一下,收回了手掌。
*
“住店不给钱?你们当我这里是做慈善的啊?”掌柜的挥了挥手绢,嫌弃地将两人赶了出去,“大晚上的,真晦气。”
街道上越来越冷,扶西搓着臂膀,她从前在人间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没钱就变出来,刚刚蹭着别人的车奔波,过来住店又把这一茬忘了。
“你变点钱出来,试试?”
扶西望着献流的手掌,看样子其实这人的仙力也还有一些,说不定还能变出东西。
“钱,是什么?”
扶西撇了撇嘴,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她连比带划地形容起来:“像个小船,银子做的,金子做的都有,还有铜板,圆圆的,中间有个孔,方便用线穿起来。”
献流却一脸懵逼地摇头:“想象不出来。”他尝试着变了变,没想到真变出东西来了。
可惜无一不是奇形怪状,根本用不了。
扶西嘴皮子快磨破了,她蹙着眉,望着献流的眼睛都快转八百圈了:“是这样,这种。”她拉过献流手掌,用手指在上头比划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画面了?”扶西抬眼,饱含期待地看着他。
献流抿唇敛着眼眸垂下头:“没有,你的手指是热的,掌心好痒。”
扶西愣了会儿,一股火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抬手就往献流的头去。
“别打我。”献流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师父曾教诲,君子动口不动手。”
扶西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收回手臂,自嘲地笑了好几声,真是的,她定是命中有一劫,等她恢复了,非要给这人大卸八块。
“你好,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钱长什么样子吗?”
“你有病吧。”
“我没有。”
“你好,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钱长什么样子吗?”
“啪——”
献流捂着脸颊,眼神怔愣,火辣辣的感觉还是让他不解,不过是想看看这钱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打他呢。
扶西一把拉他过来:“大晚上的,这路上本就没什么人,你贸然上去,人家以为你是打劫的,不理你都是好的,这下好了吧,真挨打了。”
献流放下手,叹了口气:“对不起。”
“我变不出钱。”
此时有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路过,他衣着光鲜,模样同加罗国人不大相似,反而更像中原人。
他观察两个人好久了,看他们窘迫的样子似乎心有所感,思来想去便递了几个碎银子过去。
“给你们了。”他微微笑着,“二位也是从中原来的吧?”
扶西愣愣地接过来:“多谢多谢。”她反应过来,立时咧嘴笑开,“是啊是啊,我们也是中原来的,路上遭了贼,盘缠都被抢去了。”言罢她垂下眼眸,塑造出几分可怜气来。
那人叹了口气:“都不容易,更何况还带着个生病的家人。”他拍了拍扶西的肩膀鼓励她,又向献流投去可怜的目光。
扶西笑容慢慢僵在脸上,等那人走远,终于舒了口气。
*
上次与床榻锦被的亲密接触是什么时候她都快记不清了,扶西蹭了蹭,满意地眯上眼睛。
谁料下一瞬,献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冷,我想和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