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把真身还我!!!(42)
摇光紧咬的牙关缓缓松动,他望向那扇紧闭的窗,坚定的目光掺杂了一丝痛苦:“那便今夜动手。”
“那两人即便是现在去王宫揭发,准备的时间也不够。你们按原先的计划四处伏兵,我先进宫一趟。”言罢他转身就要走。
刘时拉住他,目光里竟带了些责备:“殿下,您还去王宫做什么?莫非,您还要去见……”
他未再说下去,而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胡允:“不如不用再说与公主私奔之事,直接杀进宫中算了!”
摇光顿时错了呼吸。
“我不过前去试探,并无他意。”他疾步向前,离开了包厢。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胡允注意到不发一言的薛介,抬手指着他:“你为何不劝劝殿下?”
薛介玩着指甲,漫不经心:“这我哪里劝得住,我还怕他一剑劈了我。”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轻飘飘的衣裳,“后面的事你们玩儿吧,我先去避避,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我害怕。”言罢他立时推开房门,变成一只小蜘蛛爬走了。
刘时与胡允也互相告别,快速离去,按之前的部署前去点兵,力争在天黑之前安排好一切。
房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扶西的声音因为手臂快脱力颤抖起来:“是不是都走了?”
献流点点头:“嗯。”
原来方才两人翻出窗外,并未离开,而是悬挂在窗台下头,恰好在几人视线范围之外。
可能是因为紧绷的精神霎时放松,扶西的手指过电一样抖了抖,整个人就往下坠去。
下意识地,她不敢大声呼救,而是连忙捂住嘴巴防止发出声音。
献流见此情形,立刻松了手,眼疾手快地跃下来,身体像一只离弦的箭,他的手臂划过一个流畅的弧度,温暖宽大的手掌恰好托住扶西的腰。
扶西得救,一双眼睛亮起来,她撒开手,十分自觉地搂上献流的肩膀借力,可惜她体术不好,在空中翻了个跟斗以后,还是掉在了房顶上。
真是不幸,她居然是被献流当肉垫的那个人。
献流直起上半身,显然很是吃惊,扶西若是乖乖顺着他的动作,哪里还会摔倒。
他眉头不大舒展,眸子里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况且两个人这样靠在一起实在不成体统。
扶西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费力地抬起脖颈,目光里就撞进一个老熟人来。
原来是走出酒楼的刘时,他自觉浑身难受,于是便调转方向,来到酒楼的背面,看着他们方才所在包厢的窗户。
扶西心头猛跳,望着渐渐直起上半身的献流,立刻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抬手捞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整个人按了回来。
献流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柔软的脸颊搁在扶西的肩膀上,鼻尖依稀可闻她身上清淡的木香。
他下意识地想起身,却又被扶西死死按了下来。
“别动。”
完了,这下真动不了了。
他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被扶西按住的地方隐隐发烫,可偏偏他动不了半分,无法将自己从越来越浓的木香中脱身。
他的脸,也烫起来了。
刘时蹙着眉观察窗户。
关着。
他晃了晃脑袋,只道这些天时时忙碌,应当是出现错觉了,不然怎么感觉刚才似乎看到了一截衣袖。
他转身离开。
扶西松了一口气,立时将手松开,全然忘了被自己命令定住的献流,直接挪了挪脑袋从另一边站了起来。
献流感受到脸颊旁稍稍有些硌人的肩膀霎时挪开,他的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两只手还五只张开,青蛙似的攀在房顶上。
木香消失殆尽,狂跳的心脏几乎归于寂静,滚烫的脸颊也凉了下来。
扶西哎呦一声,立刻蹲下来:“动吧动吧,快起来吧。”
献流终得解脱,面无表情地起身,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你方才……”
扶西抬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别方才了,差点被发现了,我们快走吧!”
献流:“哦,嗯。”
她扯住献流的手腕,拉着他跳下了房顶。
*
摇光立在这个自己每夜都翻的宫墙前,一时间踌躇不定。
在无数个相似的夜里,无月无星,他跳过宫墙,熟门熟路地避开士兵的巡逻,来到曼吉的窗前。
白天,似乎还是第一次。
他屈起手指,在曼吉的窗外轻轻敲了四下。
“刷——”曼吉打开窗户,在看清来人后,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摇光,你怎么来了?”她往里头退了一点,“你快进来!”
摇光笑得有些勉强,看着曼吉的反应,想必那道长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
曼吉轻轻拉住他的手,没再多问,而是语气欢快地指着桌案上的纸笔:“你看我写的字!”
摇光走过去,拿起一张仔细看起来,原来是从前教她的中原字——长生。
“我会写我的名字啦!怎么样,本公主厉害吧!”曼吉在屋子里转起圈来,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各式首饰丁零当啷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摇光捏着纸张的手指却越来越用力。
饶是曼吉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摇光低落的情绪,她凑上去,用小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曼吉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一派天真无邪。
摇光放下纸,避开她的眼睛:“没有,我只是忽然想你了。”
曼吉听了一张脸霎时通红,在她看来,中原人大多含蓄,先前摇光同她在一起,总是拐弯抹角地说些什么不要嫁给四皇子,要不要和他一起从山坡上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