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总裁被鬼王盯上了(19)
“呸,真是晦气。”
酒店外的雾气弥漫了足足两个小时,等到一切再度归于静谧时,一团黑雾飘入了竹林小院,蹑手蹑脚推开了客房门。
黑雾飘荡在月光稀薄的木质走廊中,随着微风吹动竹影,这道身形一点点坍缩、变小,待走到卧房门口时,一只人类青年的手握住门把手,轻轻旋转。
门开了。
房间里点着一只床头灯,床头还挂着输液瓶,护士趴在窗边木桌上,已经熟睡。
裴诤轻轻关上房门,后背依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平复呼吸。
他浑身沾满了冰冷的腥气,头发乱蓬蓬的,嘴角是未干的血迹。
好久没开工干大活,有点累了。
裴诤摘掉头顶的树叶子,捋顺头发,轻轻走到床前,季明谦已然熟睡,灯光将他的面庞衬得愈发柔和、安静,仿佛不是病了,只是在休息。
阴气散去,季明谦身上的气场焕然一新,想必过不了多久,胃疼就会得到缓解。
裴诤满意点点头,低头小心翼翼撑开口袋,拿出一只黄色的小雏菊。
他抹平被压扁的花瓣,小雏菊刚刚摘下没多久,花瓣还沾着新鲜的露珠呢。
季明谦平躺在床,呼吸平稳,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他悄悄凑上去,用花瓣点点季明谦的鼻尖。
床上人眉头微蹙。
裴诤坏笑,加大力度,小雏菊被大力甩出,可花枝柔软,花朵轻盈,再大的力气打在额头,犹如蜻蜓点水,擦过了额头碎发。
几点黄色花粉洒在眉间,竟有种意外明媚的漂亮。
季明谦睡眠浅,微小的触碰也令他惊醒,他迷茫睁开眼,以为是昆虫蚊子。
“哎呀。”他含糊抱怨一句,挥挥手后,翻了个身再度入睡。
“嘿嘿。”裴诤偷偷趴在床边捂嘴坏笑。
他用手指点点花蕊,指尖抹上一些花粉,弹到季明谦唇边,边弹边小声嘀咕:
“以后说话柔和一些,不要总是讥讽我,不然等你死那天,我不让黑白无常给你带路。”
忽而语气加重,花枝打在季明谦脖颈边,装模作样的训斥:“听没听到!听没听到!”
说着说着,裴诤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一直浅眠的季明谦终于睁开了眼。
室内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异样,只有熟睡的护士和一地银色的月光。
十分钟后,一直焦急等待的老苗终于见到了裴诤的身影。
裴诤跳下巨石,拍拍手上灰尘:“都解决了。”
老苗却忧心忡忡:“郑庶已经派人去收残尸了,不过白雾早就散去,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裴诤所当然:“去逗逗季明谦喽,叫他总凶我。”
老苗诧异,想确认裴诤失去佛珠的束缚后,是否真的只去讨人嫌了,而裴诤接过佛珠戴上,心情愉悦地向下山走去。
“不过他睡觉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裴诤自言自语:“一点都不凶。”
*
季明谦被刺眼的阳光晃醒时,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
他揉揉眼睛,朦胧间发现手背贴上了医用胶布,才回想起自己在温泉内胃痛,随后失去了记忆。
经护士讲述才得知,昨晚他竟然胃痛导致了晕倒,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将自己抱入客房内。
“那位客人很关心您,满脸焦急呢。”小护士抿唇偷笑。
“秦安什么时候变得不稳重了。”季明谦疑惑。
外面阳光正好,他穿好衣服,一路穿过花园去了饭厅,秦安正在吃午饭,他也点了一碗虾仁面,先喝些咖啡提提精神。
“昨天真是吓坏我了,多亏裴诤把你抱进卧室。”秦安道。
季明谦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惊异:“他?抱我?”
秦安认真地点点头。
季明谦想到小护士的话,难以置信:“裴诤还十分关心我,满脸焦急?”
想到昨天裴诤临走前对他审美的嘲讽,秦安立即否认:“才没有!”
季明谦这才放下心,抿了口咖啡,幸好这个世界没疯掉,裴诤不盼着他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他哭丧。
可秦安却放下叉子,垂头不语,虽然裴诤的话很刺耳,但昨晚酒店外的白雾令他感到奇怪,这个富二代还真有点东西。
“今天你身体感觉如何?”秦安不放心的询问。
季明谦想想,简洁总结:“轻松,舒适,感觉压在肩头的不适感一扫而空。”
“嘿嘿,只想拽你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真有效果!”秦安倒了满满一杯果汁,敬他:“在心疗法方面,依旧是我叮嘱的那几个字。”
季明谦回想着复述:“调和、接纳。”
秦安微笑:“调和情绪,接纳自己。”
季明谦盯着窗外透明玻璃下的芭蕉,忽而笑了,他第一次找秦安看病前,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心方面的疾病。
失眠、烦躁、不安、心跳加快,将一系列病症如数告知,秦安没有让护士带领他去仪器前检查,反而关紧门,倒上茶水,谈起往事。
“我记得,你说过你能看到黑暗里的东西。”秦安道
季明谦的心脏重重一跳。
秦安瞧着他的脸色尝试提起:“这可能是幻觉。”
莫名的,季明谦的内心渐渐平静安稳,好似多年漂泊的内心终于靠岸停泊,他痛快承认:“有这个可能性。”
秦安诧异他的爽快,叹气:“所以,你应该是有心疾病,你最近有情感问题么?”
接下来,季明谦并未询问病症的可怕程度,反而上下打量秦安一眼,关于秦安的家庭、投资情况、个人想条条列列摆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