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他助我和离(74)+番外
浑噩地转动眼珠,他单看着帐顶素雅的花纹,好像瞬间活了起来。
若是昨日他失策,或是那刀砍在了孟韵身上,他真的不知……自己怎么就答应她去冒险呢?
谢轻舟不敢细想,后怕的恐惧感密密麻麻在心底蔓延。
抱歉、对不起……愧疚和歉意,连带着肩上的痛楚,意一丝一丝篆刻进他的心里。
头一次,他的心里生出退缩之意。
楚容见他若有所思,想到他方才说的担忧连累孟韵的话,继续宽慰道:“我们楚家在苏城也不是吃素的。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就不信那幕后之人胆大包天,还敢来挑衅咱们。”
语毕,楚容见谢轻舟还是神色恹恹,心知自己的话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兀自叹了一口气,提起药箱,起身出了门。
林澈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见她出来,收回看向已走出院外身影的视线,转身同她道:“如何,二人可有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得,这孟韵与谢轻舟之间难以言说的情感,又一个眼神明白的局外人看了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容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撇了撇嘴正想说他,但看到他衣衫上一道大刺刺的豁口,瞬间说不出话。
她记得,他不久前才受过伤,自己给他用了重药之后,才能起身。
林澈见她呆愣,不由得咧嘴笑笑,故意道:“担心我?没事儿,就皮外伤。”
说着,林澈往自己胸口捶了两拳,楚容连忙叫停。
“你可轻点儿,上次伤得地儿也不知道长好了没。万一再碰着了,还不是只有我来给你医。现在衙署里的人,病的病,伤的伤,少给我找活儿干。”
林澈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行,就依容娘子所言。在下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油嘴滑舌”,楚容轻哧一声,拎着药箱一把撞开他,自顾自走了。
身后的人趔趄两步。
一口气走到转角,楚容才放松吐了吐舌头,脸颊瞬间滚烫,像一口烧红的锅子。
“真是要命。”
*
长乐宫中,珍贵的瓷盏玉器碎了一地。
多数宫人跪得远远的,唯有贴身侍奉的宫女和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匍匐在美妇近前。
一道密折“啪”一声甩到男子脸上,美妇怒斥:“你不是说贺兰婴靠得住吗?!这就是你给本宫的结果!”
贪财怕死不说,还非要招惹镇东军节度使的人。她明明下令让贺兰婴直接杀了谢轻舟,他倒好,妄想江山美人兼得,白白让她赔了那么多人力物力!
此人简直是愚蠢至极!
男子摸了摸左半侧脸,阴恻恻一笑,捡起早已知晓内容的密折,随手一抛扔到炉中。
顷刻,火舌卷没纸张,密折化为灰烬。
美妇见此眯了眯眼,眼中寒光尽显。
“你在做什么?”
男子道:“夫人息怒,如今贺鹰已死,证据已全部被咱们的人销毁。便是谢轻舟捅到圣人面前又如何?死无对证,谁也不敢说这件事与您有关。”
“可陛下已经怀疑上了本宫!”美妇急了,戴着玉戒指的手磕在篆金孔雀把手上,也丝毫不觉,“如今陛下一连五日都歇在皇后宫里。照此下去,本宫还如何与皇后抗衡?若是本宫失宠,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美妇的威胁听在男子耳朵里,如同小儿瘙痒,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想到美妇毕竟还在圣人面前说得上话,男子便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指天发誓道:“夫人,小人对夫人一直忠心耿耿。贺兰婴一事,的确是小人思虑欠妥。为了赔罪,小人特意选了些礼物赠与夫人,还望夫人笑纳。”
其实保举贺兰婴之前,他们就已经料定此行计划必会失败。但是,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在今日,一个让韩国夫人与皇后彻底决裂的机会。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匣,里面赫然呈放着一颗夜明珠,旁边还有一瓶描着西域图纹的玉瓶。
一见里面的东西,美妇脸色略有好转。
这东西她才用完,没想到这些人立即又给她送了来。
男子将东西送到美妇手边,满脸堆笑,轻声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夫人,此次梨花郡主省亲,若是能给陛下带回一个佳婿,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美妇眯了眯眼,长长的指甲掐入云鬓,瞬间就明白了男子所指。
“你让本宫招谢轻舟为婿?呵——我可才要杀他。”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而且,此计若成,既能讨陛下欢心,又能膈应皇后,夫人何不一试?”
圣人甚喜谢家二子,先前便将皇后唯一的螽宁公主嫁与谢家大郎。也是因此,谢家一系的人脉好处尽数被皇后收入囊中。
若是谢家二郎成了梨花郡主的夫婿,那自己岂不是有了和皇后再次分庭抗礼的底气?
毕竟,这世界上最不可控的就是人心。
描摹浓艳的唇瓣微勾,美妇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满意。男子心知已将她劝说得宜,即刻上前将人搀坐下来,态度殷勤。
“就依你说的办吧。正好梨花也惦念她祖父一家,不妨就在江南多待一些时日。改道的时候,就可便苏城见一见这位表兄。”
拿不拿的下谢轻舟,就看这一回了。
男子附和道:“夫人圣明。”
*
一连十日,孟韵自离开衙署之后,便再也没有在谢轻舟面前出现。
反倒是谢楼常常来铺子里帮忙。
孙妈热络多言,谢楼便时不时说起谢轻舟的近况。从只言片语中,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