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尔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先别乱想。”

米迦勒的猜测不无可能，但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不能仅仅因为一个猜测就自乱阵脚。

而且上帝的态度太奇怪了。

路西菲尔和米迦勒曾经谈起过如果被上帝发现会发生什么，他们都是创始初期就诞生的炽天使，自然明白上帝对黑暗和七宗罪的厌恶。

轻则关入禁闭塔反思，重则被扔进圣池洗掉感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地狱那边黑暗神的出现，以及上帝允许他们和创世之书去参加阿斯蒙蒂斯的婚礼这两件事的出现，是不是代表……上帝的态度出现了变化？

他们不打算贸然开口询问，怕直接自投罗网，在上帝主动提起前，米迦勒都不敢半夜跑到路西菲尔这边睡了，只能偷偷和路西菲尔亲一下、抱一下，然后迅速分开，生怕下一秒上帝的视线落到他们身上。

这也代表，他们很久没做了。

最开始路西菲尔提出来的时候，米迦勒是有点犹豫的。

虽说他已经和路西菲尔在一起了，但仅限于牵个手，亲亲抱抱，最多也不过是让路西菲尔抚摸他的羽翼，从来没有做到过最后一步。

天堂的戒律让他对这件事既陌生又下意识抗拒，同时还带着一丝隐秘的好奇。

但当路西菲尔说“你想和我更进一步吗”的时候，米迦勒被自家恋人的笑容蛊惑，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他被推倒在路西菲尔寝殿的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床褥，米迦勒的唇被封住，氧气在急剧减少，他感到自己的体温在随着路西菲尔游移的手升高，气氛变得暧昧焦灼。

紧张之下，米迦勒又开始胡言乱语。

他说：“路西……我不会。”

路西菲尔亲了亲他的发顶：“没关系，我会引导你的。”

米迦勒局促地搂住他的脖颈：“路西，你是从哪知道该怎么做的？”

天堂的图书馆里会有教这些的书籍吗？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吧。

那路西菲尔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路西菲尔对米迦勒问来问去的毛病无奈了，他解释了一句“是从恶魔那里学来的”就准备继续向下进行，没想到米迦勒忽然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肩膀，神色凝重又带着不可置信。

“路西，你和恶魔也做过这种事？”

路西菲尔：“……”

他被气笑了，捏住米迦勒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眼：“你觉得可能吗？是我抓了一个恶魔问了问。”

事后这个恶魔当然是被灭口了，他怎么会和私生活混乱的恶魔谈情说爱？

米迦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他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一想到路西菲尔可能会对别人做一样的事，米迦勒心里就感到一阵阵烦躁。

现在得到了路西菲尔的否认，他终于放下了心。

米迦勒亲了路西菲尔一口：“那你继续。”

为了避免米迦勒再说些破坏气氛的话，路西菲尔直接用吻堵住了他的嘴，等番红色长发的天使双眼迷蒙，只能无力地喘息的时候才放过了他红润的嘴唇。

他低声说：“别紧张。”

……

事后米迦勒回忆起来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在心里暗自感叹，怪不得这件事会被列为七宗罪之一。

不过路西菲尔不同意他的看法，他环住米迦勒的腰身：“只要不是无休止地放浪索取，这件事只会增进恋人之间的关系。吾神的观念太保守严格了，有节制的渴求根本不应该列入罪名。”

米迦勒眨眨眼：“危险的发言。”

“真正危险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路西菲尔把他抱在怀里，“这点‘叛逆’的想法算什么？”

正如路西菲尔所言，肢体的接触、肌肤的相贴，这件事确实增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两个并没有去刻意追求欢愉，大多是自然而然地发生，大多数时候，米迦勒偷溜进路西菲尔的寝殿时，他们两个也只是盖棉被纯睡觉。

但次数少和因外力介入而导致完全不能做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特别是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连牵手拥抱的次数都被迫呈直线下降了。

恒星天，办公的时间，米迦勒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怎么办？”

路西菲尔手中的羽毛笔不停，他知道米迦勒的意思。

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这样僵持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最后一个签名结束，路西菲尔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我有一个想法。”

于是休息日的时候，路西菲尔拉上米迦勒主动去了一趟水晶天。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吾神。”

“吾神！”

坐在御座之上的神灵淡淡地应了一声。

上帝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冷了，祂一直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祂的想法。

所幸和上帝相处这么多年，路西菲尔自有一套猜测的方法。

他先开口：“吾神最近总是在注视我和米迦勒，是想念我们了吗？”

炽天使都知道，上帝会不定时把他们召集起来，聚在水晶天的圣殿，虽然祂嘴上不说，但“上帝是因为想念他们才会将他们召集起来”这件事已经成了炽天使之间的共识。

上帝：“没有。”

路西菲尔注意到上帝的声音顿了一下。

上帝有一个优点，就是祂不会说谎。祂厌恶谎言，所以自己也不会说。

既然不是因为想念，难道真的是因为发现了他和米迦勒的事？